兵马入城四日,便在城外上演了两场攻防战,厮杀声震天动地,不过呢,别看将士们吼得凶残,城里的百姓大多没受到困扰,只因为早早就有将士张贴出告示,并好心提醒,让众人这两日备上草纸、棉花,抵抗练兵的魔音。
而自从偷听到下一步行军安排,夏允儿就早出晚归,一整天不见人影。
“王爷,”龙威来到前厅,拱手道,“戏演够了,探子也将捷报传去京城,我等是否该着手备战?”
回传的消息里,他们声称俘虏敌军过百,若叛军信了,必会下令押送俘虏返京,而这便是他们等待的机会。
“龙将军且去办吧,切记城中定要留下兵马,全权保护皇嫂等人,她们若有个什么闪失,”沈濯香挑眉一笑,“本王可没法子向皇兄交代啊。”
龙威正欲出门就与红娘撞了个正着,他低下头,以一种格外扭曲的表情看着那张粗狂的脸,即使亲眼目睹过红娘戴上人皮面具的现场,但他依旧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红娘丝毫没理会龙威诡异的神色,越过他走进屋中,随手扯下脸上以牢中叛军伍长的脸制作出的轻薄面具。
“阁主,擎王中招了,属下按照您的吩咐返回盛京报信,擎王得知我军战败,命属下回城将俘虏就地正法,擒获的将领押往京城,属下离京时打探到,荣家欲派遣兵马于边关回京的要道设伏。”
之前,他们故意谎报攻打卫城的兵力,说兵马仅有数千人,便是想制造假象,好让荣家误以为边关大军尚在后方,试图引主力军主动出城,削弱叛军的兵力。
闻言,沈濯香双眸一亮:“此事你办得极好,龙威,即刻传令下去,全军集结,今夜,本王便要率队返京,红娘,你立刻将此事告知皇兄,接下来要怎么做,皇兄自有安排。”
“是。”两人异口同声领命,待到话出口,眼神隔空撞上,似在诧异彼此间的默契。
红娘率先移开眼神,看也没看龙威转身出门。
“等等。”沈濯香忽然开口道。
“阁主还有吩咐?”离去的步子蹲在门口。
他抿了抿唇,精致如妖孽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沉思,半响,才道:“传信一事交由骑兵去办,你留在城中,严密监视皇嫂和景国公主,决不可让她二人离开卫城一步。”
“阁主怀疑夫人和公主殿下会偷偷溜出城去?”红娘好生惊讶,“夫人的性子的确跳脱,不按牌理出牌,可公主殿下……”
那位在宫中长大,又非永腾人,阁主的会不会多虑了?
“她的性子比起皇嫂,不妨多让啊。”且又有武功傍身,防着点总是没错的。
红娘眼眸一闪,拱手道,“属下省得了,只是,阁主如此安排,就不怕那两位动怒?”
她可没忘记入城之日,景国公主对阁主排斥、恼怒的态度。
“左右她对本王成见颇深,也不缺这点儿了。”
话是这么说,但在将士整兵之际,沈濯香仍旧不自觉来到了后院,步伐停在夏允儿居住的厢房门外,手轻轻抬起,又顿在了半空,良久,终是缓缓落了下去。
“罢了。”一声叹息漫出唇齿,如今他说再多,也难叫她消气,还是等战事平息再想法子哄哄她吧。
隔壁屋的唐芯偷听到脚步声近了又远,趴着门缝一看,正好瞧见那抹紫色的身影渐渐远去。
啧啧,来都来了,竟然过门不入,难怪讨不到媳妇儿。
夜渐沉,士兵端着托盘送到屋中,今天的菜格外精致,分量也足,唐芯转了转眼睛,大概猜到了一点儿。
和平时一样挂着张怨妇脸,筷子嫌弃的在菜里戳来戳去:“你们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以为是在养猪吗?沈濯香呢?让他来见我。”
士兵眼观鼻鼻观心,仿若一根木头。
唐芯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夹了点小菜,合着米饭扒拉了两口,然后一扔筷子,扭头往床榻走去,被子一掀,闷闷的声音从屏风内传出来:“端走端走!看着就来气,难吃死了!”
士兵看了看饭菜,倒没多劝,将军只吩咐要这位吃下去,却没说吃多少,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门吱嘎一声合上,唐芯咻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呸呸两声,嘴里残留的米粒劝吐到了床底的痰盂里,拍拍被子里的饭菜,一股脑全挥进去。
饭菜里下药,这种套路她用过了好么?光是闻着那股异样的饭菜香气,她就知道里头绝壁参了料。
前几天没动手脚,偏偏是今天,再联想到那只妖孽白天不寻常的样子,唐芯敢肯定的说,不是今晚就是明早,城里的大军就会出城,剑指盛京。
拳头激动地握成一团,一抚头发,躺在床上装死。
没一会儿,门口有脚步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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