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日径直出手。
卧槽!他居然来真的!
堕入黑暗前,唐芯脑子里就剩下这一句话。
拎起被褥轻轻盖在她身上,俯身拨开她耳边凌乱的发丝:“安心睡吧。”
鹅毛般轻柔的吻印在她的额上,起身之际,沈濯日伟岸的身躯蓦地一僵,丹田里内力横冲直撞,仿若巨浪疯狂冲击着他的奇经八脉。
面庞一阵发紧,快步踏出门。
“按照这方子抓药。”一张药方递到副将手中,“莫要在一处药铺买,另外带一幅补气血的药回来。”
“是。”副将当即点头,揣着方子出门抓药。
唐芯这一觉真真是睡得昏天暗地,一阵苦涩的中药味飘进鼻子,她嫌恶的皱皱眉,迷糊的脑子渐渐清醒。
对了!冷面神!
身体刷地坐直。
“醒了?时辰刚好。”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接着,一碗黑得毫无美感可言的药汁送来她面前。
什么鬼?
唐芯一脸懵逼。
“补身子的。”沈濯日轻叹道,“劳神一夜,得好好补一补。”
“我觉得你更需要它。”唐芯嫌恶的将碗推开,“不喝,打死我也不喝!”
她完全没病好么?
“看来,你无意知晓昨夜发生过何事。”沈濯日意味深长道,作势要将碗拿走。
唐芯恶狠狠瞪他:“你这是威胁!”
黑眉一挑,神情坦荡到让她只想一巴掌扇过去,面颊狠狠抽搐几下:“我喝!”
豪迈饮尽苦药,肉嘟嘟的小圆脸顿时变作了苦瓜,泄愤般抓起他的衣袖,将嘴角的污渍一股脑全抹上去。
忽然,鼻尖一动。
他身上也有很浓的药味,那碗药不会是他亲手煎的吧?
如此想着,唐芯忍不住想笑,却强忍着,问:“说吧,红娘到底发现什么了?”
她未曾察觉到几乎在她近身的刹那,沈濯日几不可查变得僵硬的身子。
听到这话,细细审视她的表情,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解救出自个儿的衣袖,坐到木椅上。
“入夜后,粮仓内有叛军出没。”那些人行动很谨慎,也很小心,只二十三十人,趁着夜色偷偷潜入粮仓,仓外有同伴盯梢。
人空手进去,却扛着一袋袋粮食出来,最可疑的是,他们并未出城,而是去了城后,利用排水沟渠绕城门出城。
“我去!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打着封城的名义,背地里却在偷粮食?唐芯听得一愣一愣的,“既然有水渠,咱们之前进城的时候,干嘛不利用它?”
还大费周章串通罗伟干啥?
沈濯日好笑地睨了她一眼:“城中忽然多出生面孔,岂会不引起怀疑?”
“也是哦。”唐芯恍然大悟,“你监视了一整晚,有啥主意没?”
“自然是将计就计。”沈濯日眸中精芒爆闪,朝她勾勾手指头。
唐芯顶着满头的问号蹭过去。
“有件事只有你能办到。”沈濯日贴近她的耳边,低声吩咐几句。
越听,唐芯嘴角那弯弧线越发扩大,点头如啄米,豪气的拍着胸口说:“包在我身上!”
天色转暗,罗家酒楼的后门悄然开启,二十名士兵敏捷的窜出门,借着夜色,避开城中巡视的人马,悄无声息来到粮仓附近。
与此同时,红娘飞身出城,龙威率领的将士就潜伏在卫城城外二十多里的大山深处,碰头后,红娘转述了天子的口谕,大军一分为二,由龙威亲自摔一万五千余众,分批赶赴围场,其他人则在原地埋伏,等候军令。
第二天一早,唐芯顶着双熊猫眼找到罗伟。
“掌柜的,我这儿有桩大买卖哦,如果成功,酒楼的盈利将会翻上好几倍,而且名声会比现在更高。”
罗伟愣了愣:“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不是来城里找人的吗?人找到了?”
“咳,”唐芯干咳一声,“找人和赚钱两不误呀。”
“说来听听。”罗伟倒真有几分动心。
“承包城里将士们的伙食,咋样,这生意不错吧?”唐芯咧嘴笑道,“为朝廷的军队备膳,啧啧,说出去逼格瞬间就提高了有木有?而且啊,等他们回京,肯定会对咱家酒楼的手艺赞不绝口,到了那时,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胄会慕名而来呢,既赚了银子,又赚了名声,没准还能把分店开到京城去,多好啊。”
罗伟虽然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可听到她勾勒出的美好蓝图,说不想,那是假的。
“你以为这事很容易?军中膳食自有人打理,哪轮得到旁人?”
“哎呦,你啥时候见我说过大话?”唐芯笑得花枝招展,“我既然敢提出来,那就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宣传走一波,再来点菜香诱惑,就不信那些个吃惯了军中厨子手艺的士兵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