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日凉凉睨了他一眼:“莫要多事。”
言下之意龙威岂会不明白?当即命人去请军医过来,对外宣称天子车马劳顿,恐龙体抱恙。
“皇上脉象不稳,乃是气血亏空之状,近日应静心调养,决不可再动用内力,以防内伤。”军医写了方子,命人去城中的药铺取药。
“近日城外有何异动?”沈濯日不紧不慢收回手腕,沉声问道。
“楚国援兵日前已抵达临虞城外三十里处,末将原以为他们会有所行动,可直至今日,仍是原地驻扎,着实令人捉摸不透。”龙威摇头叹息道,“末将怀疑,他们留有后招,楚人天性狡诈,不可不防啊。”
隐而不发……
沈濯日面露深思,楚廉已在宫中察觉到他的行踪,且料定他会在凤阙宫现身,早一步埋伏在那,途中虽因宫殿走水,匆忙离去,但芯儿失踪一事,他不会不知,这一路来,却迟迟不曾派兵马追捕,连临虞城外的兵士,也未行反攻之举。
“故意为之么?”沈濯日推测道。
“圣上,我等下一步应当如何?”龙威躬身询问。
沈濯日沉吟片刻,挥手把他叫到身前,附耳交代几句。
“末将领命。”
龙威急匆匆退出大厅,待他离去,沈濯日方才放松了身子,轻靠椅背,闭目调息。
天色渐渐沉了,后院厨房里,唐芯卷着袖子,在灶台前忙活。
“大人好刀工啊!”曾亲眼见过她在军营中露手的厨子,满眼惊艳的赞叹道。
“哎哟,这只是厨子的基本功而已,算不了什么的。”唐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扫过盘子上静心雕琢的雕花,眼神不自觉黯淡下去。
以前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现在却要费上多一倍的时间,而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远没有过去那么灵敏,切菜下厨还好,可做些精细的活儿,就显得笨拙多了。
轻轻松开菜刀刀柄,摊开手怔怔看着那贯穿五根手指内侧已经结痂的伤痕,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很是复杂,却独独没有后悔。
哪怕再来一次,别说是一道伤,就是用她的手去换,她也愿意!
深吸口气,将那些沉闷的情绪抛开,拿起勺子舀了勺浓汤,双眼惬意地眯成一条缝:“火候刚刚好!”
用木筷挑开一小块鹌鹑肉,拨开的肉丝松软嫩弹,看上去甚是可口,唐芯赶紧起锅,装了满满一盅,再配上三道小菜,欢天喜地送去前厅。
“赶了两天的路,一来就开始忙活了?”沈濯日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也不多歇歇。”
“你都吃了好久的干粮,总得要改善一下伙食,快尝尝,这是我炖的益气宁神汤,保证营养,色香味俱全。”唐芯迅速布好菜,笑吟吟帮他盛了一碗,几颗煮得软绵的红枣、枸杞漂在汤面儿上,色泽红橙相印,极容易勾起人的食欲。
沈濯日执碗送到唇边,热气扑面而来,目光不经意扫过某个一脸期待的女人,眉心微微一拢。
“咋啦?”唐芯忙不迭问道。
“烫。”他搁下碗,语气淡淡的。
“那就凉一凉再喝,先吃菜。”话刚说完,唐芯刚想为他夹菜,腰间忽然多出了一只咸猪手,做贼般往门口飞快瞄了一眼,恼怒道:“你的形象不想要了?松手!”
“汤太烫舌了。”沈濯日贴着她的耳朵说,吐气若兰,撩得唐芯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
“所以我不是说,让它搁这儿凉一下吗?”她不自在的扭动身体,想要避开他不断喷出的温热气息。
“朕现在要喝。”口吻极其霸道,且透着一股子深意。
唐芯嘴角一抽,这才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得得得,我喂你,喂你总行了吧?”面红耳赤地把人推开,奈何,他却不肯撒手,“喂!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动手啊?”
沈濯日气定神闲,任凭她怎么瞪,圈在她腰身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
“也不怕一会儿有人进来。”唐芯没好气地嘀咕道,眉目间却布满甜蜜。
“朕有令在先,谁敢擅入?”沈濯日挑眉反问,定眼看着她红成一片的脸颊,白里透粉的肌肤肉嘟嘟的,可比这桌上的美食更让他有食欲。
“……能别把不要脸的行为,说得理直气壮吗?”唐芯简直不敢想,那些接到指令的将士,会脑补出怎样的剧本。
“不要脸?”气息徒然一沉。
唐芯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讪笑道:“哈哈,要脸,你是天底下最要脸的男人,没有之一,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别放在心上嘛,吃菜吃菜。”
端起瓷碗,舀了一勺,轻轻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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