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陌生的记忆疯狂翻涌着,连带着那些本不属于唐芯的情绪一道充斥在她的心里,没有半秒的喘息时间,越来越多的片段在她的脑子横冲直撞。
前世、皇宫、围场……
凉汗打湿了她的衣襟,皱起的眉心缓缓舒展开了。
见此,忙活了一天一夜的郎中们,终于彻底放下心来,禀报道:“王妃的病症已得到控制。”
“是么……”清华低低喃喃着,望着无意识笑起来的女人,紧绷多时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她在笑……
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漫入心窝,芯儿她无碍了……
殿中沉重的气氛得以缓解,然而,就在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之时,一道低不可闻的宛如梦呓般的呼唤,却似惊雷炸开:“冷面神。”
瞳孔狠狠一缩,似惊,似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喉咙一紧,勉力压制多时的血腥再度涌上喉管:“噗——”
“王爷!”
“主子!”
凤阙宫中一阵兵荒马乱。
唐芯是被哭声吵醒的。
阿西吧!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一大早哭丧啊!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摇曳的烛光有些刺眼,不适应地闭了几秒,等到缓过劲儿来,才撑着床板准备起身。
“嗷……”
这一动,即刻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当场叫了出来,身体重重跌回去,眼泪直冒。
疼死宝宝了!
身体就像被拆散重组过,每一块骨头都在犯疼。
“芯儿,”半跪在床边抹泪的唐芙,闻声,惊讶的抬起头来,双目里迸射出狂喜的光晕,“你……你醒了?”
“别过来!”唐芯龇牙咧嘴地说道,拒绝她的靠近,只是说句话而已,她就觉得浑身没力气,喉咙干涩涩的,就快喷火了。
重伤前的记忆一股脑涌现出来,包括那些在昏迷中强行植入的,本和她无关的过往。
原来他和本尊真的有一段情,即使本尊走了,连意识也不复存在,可那些回忆却深深地刻在了这具身体里。
唐芯疲惫地合上眼睛,直到现在她仍旧能感受到本尊在沉湖时的绝望心情。
“芯儿?”见她久久不再作声,唐芙有些急了,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你和姐姐说说话啊,别再吓姐姐了,好不好?”
她怕,怕刚才芯儿醒来,只是她多日来做的又一场梦。
唐芯深呼吸几下,努力不去在意胸口充斥的复杂情绪,沙声道:“能先把你脸上的东西摘掉吗?”
拜托!顶着一张人皮面具,眼里冒着泪,肌肉却纹丝不动,看上去很可怕好嘛!
“我……”唐芙抬手想揭,却又想到那人的警告,犹豫了。
唐芯没什么力气说话,瞪着眼睛环顾四周。
卧房里除了她再无其他人,但透过那扇屏风,隐约能看见不少颗黑乎乎的脑袋。
“这些是王爷请来的郎中。”唐芙擦擦眼泪,解释道,“你受了很严重的伤,王爷急坏了,特地召来城里的大夫会诊,两天了,他们不眠不休,直到下午,你的脉象平缓一些,才敢歇一歇。”
话刚落,殿外就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正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急匆匆踏入殿中。
刚进门,便撞见榻上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脸色突变,手臂一颤,药汁瞬间洒了出来。
“王妃,您……您醒来了?”
同样的问题,唐芯实在没力气回答,只轻轻眨眨眼睛,然后嗅着那飘来的中药味,一张脸顿时拧成了苦瓜。
能不喝吗?
事实告诉她,这种美梦最好连想都别想。
软绵绵靠着玉枕,享受着姐姐的伺候,费了老大的劲儿,总算是将那碗要了她命的苦药喝光,又寒了块参片,味蕾已经苦到开始发麻了。
“凉山的事……”稍微恢复点精力,唐芯迟疑着开口,“对不起。”
在不知道过去的前提下,她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本尊头上去,可那些被迫接受的记忆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她现在压根做不到用之前的心态面对这个被本尊伤害过的可怜人。
“芯儿说的是哪里话?”唐芙忍不住红了眼睛,小心地握住她的手,含泪道,“姐姐从没有怪你。”
她的眼神布满真挚的光晕,似阳光下湖面上的波光,美丽而动人。
唐芯有些受不了的转开眼神,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姐姐,为嘛会有本尊这么个中二的妹妹!完全是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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