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计不会让朕活着离开的,更者,”手指轻抚过她的鬓发,抹去了上边沾染到的尘埃,“忘了朕方才同你说了什么?”
唐芯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在井底时,他说的后招。
“不信朕?”沈濯日轻轻挑眉。
那无形间散发出的威严,顿时打消了唐芯心中所有的顾虑,摇摇头:“我信!”
他这么自信,肯定有脱身的办法,就算真的无路可走,还有她!只要死变态还在乎她,她就能用自己换他平安!
如此想着,唐芯倒也没刚才那么慌张了。
两人耳鬓厮磨的亲密举动,刺得清华的心炸裂般的抽痛起来,广袖里,拳头咯咯握紧,眉心的朱砂晕染上一层可怕的杀意。
“芯儿,回到我身边来。”他复又开口,但语气远比之前更沉,更冷。
“才不要。”得到沈濯日的保证,唐芯有了底气,无所畏惧的说,“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嫁给你,那只是我的缓兵之计,是用来降低你戒心的。”
这些事清华哪会不知?
在她看似妥协之际,他就明白,她定是有了打算。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听到她用着炫耀、骄傲的口吻,将这个残忍的事实揭露出来,他的气血不自觉疯狂翻涌,外泄的内力形成一股股罡风,挂散了他的三千墨发,极致危险。
“回来,”他强忍着那快要克制不住的暴虐,一字一字说,“只要你回来,我可以当一切不曾发生。”
她的欺骗也好,逢场作戏也罢,他通通不在乎!
他只要她!
近乎疯魔的神态,让唐芯莫名感到一阵揪心,秀眉一凝,靠着理智生生将这古怪的感觉给压下去。
“她不会过去的。”沈濯日压根没给唐芯开口的机会,冷笑道,“除了朕的身边,她哪里也不会去。”
“嗯嗯。”唐芯附和的点头,那乖顺到仿佛是夫唱妇随的画面,彻底淹没了清华最后一丝奢望。
眼底仿似有浓黑的墨渍晕染开来,找不到半分温度,睫毛幽幽垂下:“是么?”
只想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吗?
颤动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森寒的弧线:“那他若是消失了,你便会回来了吧。”
她的依靠,只能是他!
“动手。”清华再不看唐芯一眼,杀气凛然的吩咐道。
动什么手?
唐芯有些惊惧,随后,她就听到了有脚步落地的碎响从四面八方袭来。
略一偏头,就看到原本光秃秃的墙头上,赫然立着二十多个黑衣人,他们的左手都绑着一架小型弓弩,火光里,架上的黑色羽箭箭头闪烁着锐利冷芒。
唐芯几乎是本能的从沈濯日身后窜了出来,小小的身躯挡在他前头,双腿有些发颤,可与之相反的,却是她那双决绝而又坚定的眼睛。
两米开外的男人脸色已近惨白,就这么在乎吗?在乎到明明害怕,依旧要护着他?
心似刀绞般疼痛着,可越痛,他唇边那弯笑愈发加深:“芯儿,我伤害谁,都不会害你。”
“那你还不快把人撤了?”听到他这样说,唐芯稍微安心了一点。
“避开王妃,至于其他人,”清华好似没听见她的要求,沉声道,“格杀勿论。”
“你敢!”唐芯张开双臂,怒气冲冲地死瞪他。
回答她的,是一道道咻咻的声音,那些飞速逼近的箭头,是擦着她的身子发射的,只要唐芯不动,绝不会伤她一根毛发。
瞳孔狠狠缩动几下,她立马转身,想要把沈濯日推开,就是这一动,却晃到了弓箭射来的轨迹上边。
清华的心跳仿佛在这一瞬停止了,正要出手救人,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沈濯日单手抱住唐芯,以左脚为轴,宽袖猛然挥动,庞大的内力凝聚成一道透明的屏障。
“叮当”
弓箭上的力量,被他的内力化解。
长臂再度一挥,十多支淬了毒的箭头霍然间向清华投射过去。
“主子!”站在墙头的朱华惊呼道,飞身朝他扑来。
而唐芯刚从危机里脱身,立马对着沈濯日上下齐手,深怕他被武器伤到了。
“只有这点本事,也想与朕抢人?”沈濯日默默看了她一眼,挑眉望向清华,出言激将道,“难怪朕的爱妃看不上你。”
打蛇打七寸,虽然不知缘由,但此人对这丫头的重视,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
要想使人疯狂,必先激怒,唯有如此,方能找到破敌之计!
清华如他所料的怒了,须臾,这抹怒色又回归于平静。
他凉凉地看着沈濯日,启唇道:“想要激怒我,逼我二度出手?永腾帝,懂兵法的,可不知你一个。”
擒贼先擒王,这招他用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