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矗立在蓝天下的城墙,近在咫尺,高束旌旗的城头上,站列一排披盔戴甲的楚国士兵,城门前早早就排成了一条长龙,背着包袱拖家带口的百姓,正缓慢而有序的进入城中。
就在这时,城门口忽然出现骚动,排着长龙末首的唐芯赶紧抬头张望,只见四名士兵仿若叠罗汉般,将一个衣着寒酸,体形魁梧的男子压在身下。
“哼,什么赵家村,吏部统计的民户之中,罗城可没有这个村子,把他绑起来,押入大牢。”伍长握着腰间佩刀的刀柄,从士兵群中缓步而出。
“大人!草民真的是赵家村的村民,草民要进城去给草民的娘请大夫治病,求求大人开恩啊。”男子剧烈地挣扎着,大声哀嚎。
“这些说词,你以为本官会信?带走!”伍长不屑地嗤笑道,大手一挥,男子当即就被折了双手架起来。
“草民没有骗人,草民的娘还等着大夫过去,不能耽误啊。”男子疼得眼泪直往外涌,但他却不管不顾,眼眸赤红着,不住哀求。
唐芯有些不忍:“他是不是村民,带着大夫去村子里探访一圈,不就清楚了吗?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把人打入牢里,害他的母亲得不到及时的救治,病情岂不是会加重?”
眼看着男子被堵上嘴,呜呜痛哭着,被押解出人群,他拼命扭着脖子,眼里布满祈求。
可伍长不为所动,男子似乎是绝望了,只得冲围观的百姓哭嚎。
他只希望能有人站出来,替他求求请,让他能入城,请到大夫。
然而,周遭的百姓或偏头不看,或一脸漠然,哪怕他哭得悲痛欲绝,也无一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他们太过分了!”唐芯捏着拳头,本能地想要出去。
“不可。”站在她身后,乔装成护卫的修容及时出声,低声道,“此时出手,会为主子带来麻烦。”
为了成功混进帝都,在路上,他们便扮作了清落城的大户人家,沈濯日为少爷,唐芯则是他的夫人,余下的十余人纷纷扮作护卫,一路护送,至今未引来猜疑,可若是贸然牵扯进去,难保不会惹祸上身。
看着修容不赞同的眼神,唐芯迈出的左腿又收了回来,侧目看向身旁的沈濯日。
他带着人皮面具,神色淡漠,似是对这场闹剧无动于衷。
唐芯犹豫了许久,终究没能踏出第一步。
骚乱停歇,静止不动的长龙继续缓慢的前进着,但唐芯始终兴致缺缺,脸上挂着大写的郁闷。
两个时辰后,终于轮到唐芯等人。
“这位是我家少爷,来帝都是为扩充铺子,想在帝都挑一间位置当道的铺子做些小本买卖。”修容掐着嗓音说道,将手里备好的户籍文书递了过去,整整十四份。
“清落镇的李家?”士兵从长案的书堆里翻出一本书册,检验后确定身份无误,方才放行。
城中的气氛与城门大不相同,临街的摊贩高声吆喝着,张罗生意,除却时不时在长街上穿梭的巡逻士兵,与永腾皇城相差无几。
入了客栈,唐芯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连小二送来的点心,也难勾起她的兴趣。
修容本想劝劝她,却被沈濯日用眼神劝阻下来,带着护卫出门,只留下他们二人安静地待在厢房中。
修长的手指缓缓拾起一块黄金糕,送至她的唇边。
“我……”唐芯刚想说她没胃口,沈濯日指尖稍稍用力,糯香的黄金糕便塞进了她的嘴里。
唔,味道还挺不错。
唐芯咀嚼了几口,暗暗点头,可一想到方才的见闻,有所好转的情绪又跌进谷里。
“你说,他的娘亲会不会因为这事病入膏肓?”会不会就此一病不起?
这个念头一升起,唐芯不由得满心自责,总觉着肩上像是担了沉重的担子,负罪感充斥着心窝。
脑袋丧气的低垂着,气息低迷。
沈濯日无奈地轻叹一声,大手在她头顶上揉搓几下:“夜里,朕差修容潜入大牢,询问他家乡所在何方,命十三楼的人连夜动身前往。”
“真的?”唐芯蹭地抬起头来,惊喜道,“你愿意管这事儿?”
“这是你的心愿。”沈濯日淡淡的说着,眼里却是化不开的宠溺,“十三楼的人皆精通医术,应能解决此事。”
早已见过他们高超的能耐,唐芯一百个放心,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有他们出马,妥妥能药到病除。”
说着,眸光暗了一下:“可这样做,会给你惹来麻烦吗?”
贝齿轻咬住嘴唇:“如果会,那还是算了。”
突如其来的转变,倒是令沈濯日略感吃惊,短暂的惊诧后,心房似有羽毛划过,荡漾开一圈圈柔软的涟漪。
“朕几时会做全无把握之事?”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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