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
“唔”,一声吃痛的闷哼溢出唇齿。
沈濯日心头大惊,仓皇间握住她的左臂,触感极其古怪,有些粘稠。
垂目一看,那红得发黑的液体正一点点渗透衣衫,刺进他的心窝。
不是说并无大碍吗?怎会这样?
一股戾气浮上眉宇,当即卷起衣袖,雪白的藕臂上边缠着一圈圈纱带,带子已被鲜血浸湿,臂膀正无意识发抖。
“香王。”
听到屋内急切的传唤,沈濯香推门而入。
“去,把郑曦之带来!”沈濯日孤立在床边,气息絮乱,面色冷沉至极。
沈濯香匆匆看了看伤口,慌忙前去太医院抓人。
“朕决不允许你的有事。”沈濯日沉声说道,眸中掀起滔天痛色。
又一次……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依旧没能护好她!
胸口剧烈起伏,骇人的气息如狂风席卷整间卧房。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沈濯香拽着郑曦之翻墙跃进院中。
“皇兄,人到了。”他低声说道,邪肆的眼眸里泛起丝丝忧色。
沈濯日绷着脸让开身子,沉默地站在边上,看似平静,可越是这样,沈濯香心里愈发不安。
“太医先前诊治过,伤势并不严重,也许是皇嫂翻了个身,不小心撕裂了伤口……”面对天子沉沉的目光,安慰的话已然说不下去,长叹一声,“皇嫂她是有福的,定能平安,郑太医也在这里,即便有什么差错,也能及时替皇嫂救治,你就放心吧。”
“是朕大意了。”沈濯日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沉痛的眼眸越过沈濯香紧紧盯着榻中人,“如果朕今夜没来……”
他几乎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出现。
原以为远离她,冷落她,便可让潜伏在暗中之人,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不会将她牵连进斗争的漩涡里,可现实却给他狠狠一巴掌,扇碎了他的天真与妄想。
为了不引起猜疑,一次次漠视她,排斥她,到头来,她却奄奄一息的躺在这里!
若今夜不是他放心不下,冲动的想要来见她一面,她会如何?
双目颓然闭紧,心痛得仿似刀绞。
“皇上,”郑曦之手持一根银针,禀报道,“您请看,此针已经变黑,由此可见,娘娘有毒在身,而这些黑血想必也是毒药所引起的。”
方才他以银针刺肉试毒,没想到结果竟真是中毒!
“中毒……”沈濯日蓦地睁开眼眸,冷冷盯着那根从针尖开始泛黑的银针,嘴角一勾,怒极反笑:“好!好得很!”
这是想要了她的命啊!
“皇兄,”沈濯香一把擒住他的臂膀,“先给皇嫂解毒要紧。”
闻言,沈濯日即将失控的理智勉强恢复一分:“能解吗?”
“此毒并非见血封喉,且是从伤口渗入五脏,之前太医未能诊断出来,应是毒性尚未发作,微臣猜测,此毒发作的过程十分缓慢,只要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定能保全娘娘的性命。”郑曦之郑重其事的说道。
“好,”沈濯日心头悬着的大石放下一半,“不论你用何办法,朕只要她好起来。”
“微臣遵旨。”郑曦之当即拱手,“微臣能否看一看刺伤娘娘的兵器?”
“修慈。”随着沈濯日一声令下,原本放置在乾清宫的长剑,被修慈取来,递交到郑曦之手中。
小心查验过剑刃上的粉末,郑曦之心里已有几分猜测:“娘娘中的是千麟玉,此毒药性霸道,可钻进伤口入侵肝脏,毒发后若不及时救治,三日后,中毒者便会窒息而亡,且死后不会有中毒的症状出现,就像死在美梦之中。”
“千麟玉?”沈濯香骤然变了脸色,这不是血卫惯用的毒药吗?
惊疑不定的目光下意识朝天子看去,沈濯日面黑如墨,寒凛的眸子里闪烁着片片杀机。
沈濯香心尖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没等他出声,便听天子冷怒的声线在屋中响起:“擎王与商贾勾结,残杀我军将士,私造兵器,图谋不轨,今祸害后妃,罪无可恕!即刻打入天牢,听候处置!”
此话一出,满堂死寂。
郑曦之温和的眉眼间,飞快掠过一丝异色,须臾,又归为平静。
修慈迟疑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皇兄不可。”沈濯香沉了脸,向郑曦之递了个眼色,待人识趣的退出去后,才正色道,“臣弟知道您眼下有多生气,但若为这一时冲动坏了全盘计划,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