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擎阴沉着脸,风尘仆仆的赶到慈宁宫,大步流星踏进殿门,他立时就察觉到了大殿里略显古怪的氛围。
“擎王真真是大忙人啊,想要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本王这会儿都快饿得前胸贴肚皮了。”沈濯香一脸哀怨的揉着腹部。
“本王来晚了,请母后、皇上恕罪。”沈濯擎只当他是空气,来到最尊贵的两人身前,拱手行礼。
太后和蔼的扶了他一下:“哀家知道你近日事多,又岂会怪罪你?想来,皇帝也当不会。”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沈濯日的神态。
“太后筹备的家宴,自然由太后做主。”言下之意是,他是碍于太后,才会不计较擎王的过错。
太后二人脸上皆是一僵,笑得十分不自然。
“说起来,擎王近日在忙什么?”沈濯香再度发难,手里的骨扇轻快的摇晃着。
沈濯擎早就料到他有此一招,不见任何慌乱的回答道:“府内杂事颇多,耽误了不少时辰。”
“哦,原来是这样。”沈濯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声里似藏着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移驾吧。”太后出声打圆场,邀沈濯日一道前往偏殿用膳。
唐芯慢吞吞站起来,拉着夏允儿蹭到贤妃身旁,至于齐妃,她理都没理。
“女……贤妃!”她欢喜的唤道,爪子紧紧缠上贤妃的手腕,“咱们好久没见面了。”
“我最近身体不太好,鲜少在外走动。”贤妃试探性的抽手,没能摆脱唐芯的桎梏,又不好当面说什么,只得忍耐。
夏允儿站在一旁,眼睛在两人间来回打转,总觉得这画面十分诡异。
后宫里的女人,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好的关系了?
“你病了?”唐芯担忧的惊呼一声,“有宣过太医吗?太医怎么说?要不要紧?”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贤妃有些发懵,她与蓉妃走动极少,这人的关心会不会太重了些?
唇边的笑明媚几分:“多谢妹妹关心,只是夜里受了凉,不打紧。”
“哎哟,千万不能不重视小病,往往都是因为一时大意,才会让小病拖成大病。”唐芯特真诚的劝诫道,她可不希望女神变成林黛玉。
可这话落在旁人耳中,却被解读为了另一种意思。
在沈濯日手里吃亏的齐妃,仿佛抓住了唐芯的痛脚,冷笑道:“蓉妃,你是巴不得姐姐好吗?竟故意在此咒她!”
“你少诬陷我。”她是真心实意在为女神担心好么?唐芯白了齐妃一眼,胳膊挽住贤妃柔软的玉臂,脑袋也凑近了些,总觉得挨着女神近点,也能沾到一些仙气。
“妹妹,”贤妃不太适应的挣扎一下,“皇上和太后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我们再不过去,怕是会失礼的。”
见她不肯撒手,贤妃略一抬袖,左手搭上唐芯的手背,想要解救自己的胳膊。
宽袖拂过面庞,一股奇异的清香迎面扑来。
这味道!
唐芯猛地缩了下眼睛,鼻子往她身前再度凑近,努力想要辨识清楚味道的来源。
殊不知,她这副色迷迷的样子,活脱脱一只正在轻薄良家妇女的色狼。
夏允儿看得是目瞪口呆,而齐妃则是动了怒,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扯开唐芯:“你想做贤妃做什么?”
唐芯被她退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小心。”夏允儿火速回神,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我没事。”她摇摇头,露出了安抚的微笑。
齐妃见机忙搀扶着贤妃出门,临走前,狠狠瞪了唐芯两眼。
“不对啊,她身上怎么会有那股味道呢?”唐芯压根没理会齐妃,手指磨蹭着下巴,神情古怪的自言自语着。
“什么味道?这里除了沉香,本公主没闻到别的气味啊。”夏允儿吸了吸鼻子,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就是贤妃身上的味儿啊。”那是花香,而且是玫瑰独有的浓郁香气,她绝不可能认错。
夏允儿一脸无语:“身为后宫嫔妃,身上肯定佩戴有香囊,寝宫中也会备有相同的熏香,和这些香气朝夕相处,自然会沾染上,有何奇怪的?”
妄她还是宫中的女子,难道连这点常识也没有?
这话让唐芯立马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你说,后妃拥有的香气,就是她用过的香囊和熏香,会不会传到外边?比如分给其他人当作赏赐,或是和别人拥有同样的香气。”
“怎么可能。”夏允儿断然否认,“至少本公主在宫里生活十多年,从未听说过,哪个嫔妃会大度到与他人同享一种香囊,她们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所熏染的香气各有千秋,是各自所喜的,且极容易让皇帝熟悉,谁会傻到甘愿把宠爱分给别人,让别的女人踩着自己上位?”
“不可能吗?”唐芯失望的垂下脑袋,脑子里乱哄哄的,思绪万千。
“行了,现在是研究香囊的时候么?”夏允儿很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稻草,“你再不过去,那女人不知道会怎么抹黑你。”
说完,见唐芯仍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她顿时急了,果断出手拽着她去往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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