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信吗?
唐芯皮笑肉不笑地瞪了她一眼。
“难道不是公主好奇心过盛,想来瞧瞧皇兄是如何谈情说爱,现场学习经验的?”沈濯香优雅地拍拍衣诀,笑似群魔乱舞,邪气横生。
夏允儿一时语结,恼羞成怒的反驳:“本公主又不像你,成日不着调,专干这种龌蹉事。”
“哟,公主品德高尚,本王佩服,佩服啊,”沈濯香嬉皮笑脸地朝她拱手作揖,“只是,公主就不怕风大闪了您的舌头?别忘了,这做龌蹉事的人里,还有您一席之位呢。”
“你胡说!分明是你强拉本公主的。”
“原来公主的脚长在本王身上啊,本王倒是今儿个才晓得这回事。”
唐芯呆呆地看着你一言我一语,斗得不相上下的两人,喃喃道:“其实,你俩挺配的。”
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两双眼睛同时向她看来,异口同声的说:“谁和他/她配了?”
“……”都神同步到这种境地,还不叫配吗?
唐芯嘴角抽搐地吐槽道。
“咳”,一声清冽的咳嗽,打破了屋中略显诡异的氛围。
沈濯香没好气地横了夏允儿一眼,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宽厚姿态,悠悠然抬步往床边走。
“我去找郑太医。”唐芯火速回神,朝沈濯日递了个眼神,得到他的默许,才风风火火远离战场。
见她走了,夏允儿也不想呆在这儿,省得永腾帝秋后算账,当即告辞,快步跟上唐芯的步伐。
“这个景国公主,真真是不知身份。”沈濯香不满的点评道,来都来了,哪怕是敷衍,也该做足场面功夫,礼貌地问问皇兄的病情。
听到这话,沈濯日眉梢一挑,眼神略带嘲弄,仿佛在说:比起她,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本就中毒颇深,适才为了安抚唐芯又耗尽了一身的力气,眼下再想说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强撑着意识,眸色一肃。
到底是兄弟,多年的默契不是白说的,沈濯香瞬间便明了了他的心思。
嬉笑的神情消失无踪,正色道:“您昏迷了六日,盛京有暗卫在,暂未出现什么差池。”
出宫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沈濯日早早就安排了暗卫顶替他,在宫中坐镇,是以,这六天倒是没闹出幺蛾子。
闻言,沈濯日神色不变,示意他接着说。
“你昏迷后,那些奸贼皆被同党迫害,无一幸存,修墨率人搜山时,在山脚发现了一个铁矿。”说着,沈濯香冷笑了一下,“铁矿里的人马早就逃得没影了,但在里头,臣弟倒是发现了不少东西。”
能让他如此震怒的,怕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刀削般锋利的脸廓爬上层层寒霜,眸中凝聚着凝重之色。
“皇兄应该不会忘记,不久前本该送往虞城的那批赈灾银两吧。”
呼吸明显骤停了一下,滔天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瞧着他的反应,沈濯香便知道,他也猜到了。
“里边所剩的官银不到一半,且有一口大熔炉,还有朝廷前年重新改造过的新银模子,臣弟大致统计过,重塑的新银只有不到一万两,加上官银,总数比失踪的数额少了三分之一,不仅如此,在半山腰处的一个洞穴里,骑兵还搜到了数百件盔甲,成千兵器,且成色很新,理应是近日制作出的。”那些盔甲十分坚固,比之军备不相上下,沈濯香压低声音,神情严肃的开口,“若臣弟猜得没错,这些东西和擎王应脱不了干系。”
先前官银被截,沈濯日就对沈濯擎有所怀疑,如今再加上这些人马、武器,他几乎连想都不用想,便能确信,此事定是沈濯擎所为。
只有那人多年来处心积虑的,想要取而代之。
呵!倒是他小觑了此人么?竟能瞒天过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么多动作。
眼睑幽幽垂下,挡住了眸中的骇然杀意。
“东西臣弟已命隐卫秘密运回盛京,这回也算是阴差阳错,叫擎王的诡计曝了光,”沈濯香展颜轻笑,故作轻松的调侃道,“就是不知道他损失了一大把银子,筹划又成了空,心情会是如何了,可别气到吐血的好。”
他之所以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安慰沈濯日。
虽说识破了沈濯擎的盘算,但知情人要么死,要么逃,现场除了遗留下的银子,以及大批军备,再无任何证据,想要借机指证他,难如登天,毕竟,荣家的势力根深蒂固,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想让沈濯擎伏法,绝无可能。
沈濯日缄默不语,但面色却有些难看。
“您也不用太上火,擎王这回吃了哑巴亏,保不定还会有动作。”沈濯香轻声劝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养好身子,不然,岂不是要白费了皇嫂的一番苦心?”
皇嫂?
这个称呼让沈濯日有些愣怔,默默在心底念了几遍,只觉悦耳至极,脸色也好转了不少。
看得沈濯香啧啧称奇,原来皇兄他竟是如此好哄的,往后他若再做出些什么事儿惹皇兄不快,兴许便可找到个救火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