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物落地的声响忽然传来,成功让沈濯日的唇停在了距离唐芯的脸颊不足一厘米之处。
处于恍惚中的某女立马清醒过来,慌忙将他推开。
沈濯日一时不查,踉跄着退后几步,雕刻般锋利的眼睛蓦地转向声源传来的方向。
“老奴该死。”一名面生的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布满皱纹的脸庞白得像鬼,一派惊惧、恐慌之色。
“奴才先走了。”唐芯飞快说完,没等沈濯日同意,飞奔而去。
沈濯日张了张口,没等他发出声音,唐芯已经消失在了小道的尽头。
方才怕是吓着她了。
黑眉微微蹙起,神态间流露出一丝极淡的懊恼。
嬷嬷哆嗦着跪在地上,见头顶上没声儿,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撞破皇上和一太监的奸情,她还有命活吗?
嬷嬷越想越怕,身子抖如风中残烛。
沈濯日轻睨了她一眼。
冷漠的眼神,却如死神高举的镰刀,吓得嬷嬷瞬间落下泪来:“老奴什么也没有看见……”
帝王漠然转身,一道无情的命令随风飘来。
“处理干净。”
今日她能为活命选择封口,他日,同样也能为保全性命开口。
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是最可靠的。
一抹黑影掠过林子,隔空点住嬷嬷的穴道,拽着她的后领飞走。
皇宫北角,荒废多年的静安宫后院。
一席黑衣的女子落至院中,随手将人丢到地上。
嬷嬷摔得眼冒金星,却连呼救也做不到,眼前白光一闪,下一秒,殷虹的鲜血自脖颈间迸射出来,命断黄泉。
待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修容取出化尸粉,洒在尸体上。
尸骸瞬间冒起一个个白色气泡,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尸无血散,只留下一块乌黑的印记。
“主子并非嗜杀之人。”修慈皱着眉头跳下墙头,“今日竟为了一个奴才,动了杀心。”
一介下人死了就死了,他真正担心的是主子对唐御厨的重视!
“或许我们应该在大错铸成前,将隐患除去。”他沉声说道,眼底杀机顿显。
修容收好药瓶,侧目睨着他,那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
“你觉得不妥?”她那是什么表情?
此事传出去,将会是主子一生的污点。
“奉劝你别自作主张,她对主子而言,是特别的。”否则,主子不会因顾及她的名声,将意外出现的嬷嬷除去。
修慈不敢苟同,道:“难道你想看着主子被一太监蛊惑吗?”
“我建议你去找太医治治眼睛,别讳疾忌医。”她同情的拍了拍修慈的肩膀,举步从他身边走过。
闻言,修慈呆了一下,他没病没痛见什么太医?
若凌居。
唐芯气喘吁吁的坐在殿中的木椅上,某人阴魂不散的身影仍在她的眼前晃荡。
她烦躁的甩甩头,鼻尖一动,又嗅到了那股淡淡的沉香香气。
“啊!”烦死了!
突如其来的大叫,吓得小春双手微微一抖,捧着的茶杯荡出一戳水珠。
“主子,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她轻声问道,是在御膳房受气了?还是皇上又惹她不开心了?
唐芯动了动嘴唇,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她被冷面神壁咚了?差点和他亲上?
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刚才的画面,脸颊立时变得爆红。
咬牙切齿的想着:她当时是撞了什么鬼?为嘛会傻逼逼站在原地任由他为所欲为啊!
“您就告诉奴婢吧,别一个人藏在心里,会憋出病的。”小春愈发坚信,自家主子一定遇到了难题,不然不会露出这么纠结的表情来。
她搁下茶盏蹲在唐芯身前,做好了聆听的准备。
“唔,”唐芯含糊的应了声,“你说得好像也没错。”
“嗯嗯。”小春大力点头,满眼期待的望着她。
唐芯灌了口温茶,又拍拍脸,等到那股沸烫的温度降下去以后,才说:“如果你被一个人占了便宜,会怎么做?”
“有人轻薄主子!?”小春惊呼道,“您有没有被恶人怎么样?知道那人姓谁名谁,是哪个宫里的?”
只要找到歹人,就能请皇上为主子做主。
这个念头刚升起,瞬时就被小春否决。
告诉了皇上,皇上肯定会怀疑主子失了清白,说不定会更加讨厌主子的。
她咬了咬唇瓣,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法子。
眼眶顿时红了,满眼自责的说:“是奴婢不好,没能保护好主子,让您受苦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唐芯有些愣怔,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哭笑不得的戳戳小春的脑袋:“我说的是假如,又不是说真的。”
“那您没有……”小春吞吞吐吐地问道,心里有些紧张,亦有些激动。
她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没有就好。”小春瘫坐在地上,一脸后怕,好不容易缓过气,又想起她刚才的问题,认真回答道,“奴婢肯定会和奸人拼了!誓死保卫自己的清白。”
“那,”唐芯心头一震,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继续问,“要是没有反抗的念头呢?”
小春想了想:“您说的这种事,奴婢没有经历过,说不出所以然。”
唐芯略感失望。
“不过,”小春忽然一转口风,“奴婢想,会纵容歹人为所欲为,大概是因为喜欢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