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光,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没能马上抓住细细去研究。麺魗芈伤
“是啊是啊,那过程~真是惊心动魄,现在想起来,犹让人觉得那真是一场让人心惊胆寒的恶梦呢!”
她抚着心口,身体是轻颤的,玉也似的脸孔上皆是劫后余生的惊悸之色:
“还好,王爷乃是洪福齐天的贵人,贱妾定是托了王爷的福,这才一路有惊无险的逃了出来。
“先前的时候,贱妾还以为这一回得死在那些人手上了呢!真险玷!
“逃到这里以后,贱妾就再也不敢往城里去了,生怕那些人守在半路,等着以逸待劳再把我逮回去……
“好在,有这位农家大哥帮忙送信儿……
“今日,妾身能和王爷夫妻再聚,多亏了他惧!
“真得好好感谢他和这里的大伯大娘一番才是,王爷,您说对不对?”
编的还真是有模有样,若生在21世纪,可以去做编剧,也许成为那个行业里的风~***人物。
不久之前,底下人报,这片区域,两天来,根本就没有陌生人出没。
如此的谎言,也只能拿来蒙普通老百姓。
萧缙瞟了一眼,一对老夫妻,老实巴交的在地上跪着,年轻小伙子一双虎目透着疑惑之色,没什么特别之处。
根据暗卫报禀,这户人家是地道的本地人,户主姓贺,十代单传,世代居于地此,只有一子,十岁跟着一个游道拜师离家,才回来没几天,没什么特别的背景,不折不扣就是一农户。
也只有这样的农人,才会轻易叫人骗了去。
“是该好好相谢!”
他淡淡虚应了一声。
“王爷也这么觉的呀!”
“功则赏,过则罚。这是规矩!”
云沁立即拍手而应:
“那就好了。既然王爷也有这么一份心,那贱妾斗胆想替这位农家大哥谋差事:以后,就让他做王爷的侍卫,这可是人才啊……您看看,一身的好力气,保定能成为您驾前一大心腹大将!”
说话间,她把农家小伙推到萧缙面前,极度推荐着:她刚刚挖了一个坑,就等他往下跳。他还真跳了下来,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萧缙那双利目,不由眯了一下,心下明白这女人又摆了他一道:还真是不忘时时刻刻算计人。
那农家小伙原本就仰慕这位怀王,可惜怀王府收人极严,军营里的精锐之卒,即便过五关斩六将,也难成为怀王近卫,何况是一般人。
他自己虽学有一副好本事,无奈投无门路,现在有这天大的好事降到头上,他顿时呆住了,忽然想到了之前师父说过的话——
师父说:不许他拿到他的名头去办事,只有靠自己的实力拼出来的成就,才是男人真正的能耐,如今这个情况,是一种意外的机遇。师父说过,懂得抓住机会的人,才能成就真正的伟业,师父还说,他命里有贵人相扶……
他欣喜的睁大了眼,心,砰砰狂跳起来,怀王就是他的贵人吗?
那几个男人的眼光都落到了农家小伙脸上,小伙子呢,则在众人的评估里局促的涨红了脸,方正的脸孔,酱紫酱紫的,兴奋的不得了。
“有点呆!”
杨固得出一个结论。
小伙子因为这个句话,欢喜之色微收,师父也说他悟性是好,就是有点呆,处事,不灵活,他点头承认:
“是!”
“不过……”
杨固转眼又想到刚刚他飞身下马时那身姿,利索,爽快,马上来了一个转折:
“潜质还是不错的。”
“那是自然!”
云沁应和,毫不谦虚的道:
“历练一下,保定比岳离岳阳还厉害。经验这东西,都是在实战中积累起来的。”
岳离一听,马上皱了一下眉,他跟了王爷十年,办事的本事,身上的功夫,不吹牛,整个京城,除却主子,能比得上他的没几个。岳阳也许稍逊一筹,但绝对也是高手里的高手。可她说这人不会比他们差——
他不由得开始以正色审视这个奇貌不扬的农家小伙子,一脸害羞腼腆的样子,一时还真看不出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想到他刚刚游学归来,也许他们所收集到的消息还不够全面。
杨固也不由得在那位据说将来会很厉害的少年身上转了几圈,本事这种东西,还真没办法从脸面上看出什么来的。
他看到萧缙也在审视,满面深色不见底,他一笑,而问:
“王妃,既然这位小兄弟是个了得的人,为什么不是收在你身边当侍卫,而要遣派到王爷身边!”
陪嫁侍卫皆从于王妃,作为一家之主母,自也可以另外收一些人入王府,成为王妃的亲信,按规矩是可以。这女人明知道王爷防着她,还把人往王爷身侧推,这不是精明之举,他想,她肯定别有目的。
云沁斜眼一睇,没意外,就知道他会这么想这么问,说词她都已经想好了:
“杨先生,本妃只是一介女流,守的是四四方方一个家,王爷是朝官,是王侯,保的是三千里锦绣山河。这能一样吗?
“跟着我,没出路,跟着王爷,前程不可限。王妃能误了我家护命恩人吗?
“好了好了,不聊了成不,王妃我又脏又累又怕的,实在没有多少精力再这么待下去了。我们打道回府再聊经过吧!”
说到这一停,她把注意力落在萧缙身上,这位一直在默默的研究她,也不知肚子里在转悠什么心眼,她也懒的猜,只问:
“王爷,您觉得有没有这个必要在外头把我在这两天的惊险历程再复述一遍吗?
“要是有必要,我们就寻一处地儿,坐好了细细的说,把这细节说全了也好,这样子,王爷就能把那贼人抓起来,以镇国法,胆敢在天子脚下掳人,那些人还真是无法无天到了极致了。
“不过,要是您能体恤一下,能让贱妾先洗个澡、换个衣裳、吃个饱饭、定定神以后再说,贱妾会由衷的表示感激!您看,我这一身狼狈样,实在是有点累的慌,惧的慌……”
狼狈是狼狈,不过,可不像累的慌、惧的慌的模样——这女人,精神好着呢,台词一套一套的在吐出来,编的那个顺溜。
他嘴角一扯,声音懒懒道:
“既然王妃都这么要求了,本王再不懂怜香惜玉,也得表示关切之意了。走吧,我的王妃,今天天色不早,就不急着回京,本王在这附近有一处避暑山庄,先到那边住一宿,明儿个一早再回京!”
转身,那杏色的袍子那么一摆,划出一道流水似的波纹,风度翩翩的去将跪于地上的两夫妻给扶起,亲口道了一声歉,令大伯大娘好一阵诚惶诚恐,而后,转身往外而去,在夕阳底下,那姿态仙人似的。
多英姿飒然的男人啊,可惜对妻子无情无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丈夫见到妻子总得好好安抚一番的,他们这对夫妻,当属另类。
她突然好奇呢,这种男人,要是真动了心,会是怎样一个模样?
会不会懂得轻言软语的去哄人?
又或者,能令男人动心的,永远只有权利。
那些对他动心的女人,注定是悲剧。
好在,面对世间男人时,她的心,是石头做的,铁打的,动不了心。
此刻的她,自然不知道,爱情这玩意,并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
命运总爱给人开玩笑!
“等等,王爷,那这位农家兄弟,您是收还是不收?您还没给个准信呢!人家阿海兄弟还等着您的回音呢!”
“不收!”
他扔出两个字。
不管她存了怎样一个目的,或好或坏,他都不会收,他的身上藏着太多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道底细、无法委以信任的人,他决计不留身侧,半分余地都不给。
“为什么?给个理由!你不是说功则赏,过则罚么?”
她跑过去拦住。
萧缙只得停下,面色深深一瞟:
“不错。功自当赏。过后,本王便让人送一些酬金过来。这便是赏……”
“王爷,拿金银财宝堵人,那是庸人之道。您是王爷,就该任人唯贤!”
萧缙打断:
“本王身边的调配,不是王妃该管的事。这是王府里头的规矩。八姑应该教过你这些的吧,你能整管整个王府,独独不能管束了本王身边的事宜。”
他一字一顿的提醒。
所谓王者,都喜欢专横,喜欢唯我独尊。
他就是那样一种人。
“好吧,你不收,那我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云沁淡淡点头,没有强求:最后那句歇后语,三百年前就有了,她曾想,也许三百年前,有人穿越过来过,将某些文明性的东西一并传承了下来。
萧缙看着,的确没觉得她知道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在琢磨着她的居心:作为奸细里的精英人才,这女人能存什么样的好心。
两个人各有盘算着。
云沁已经转头看着面前这个高高壮壮,结结实实的农家青年男子,有浓浓的失望自他眼底流露出来,她对他微一笑,一边走去,一边柔声问起来:
“你叫阿海是不是?”
那声音,顿收刚刚那种犀利之锋。
“嗯!”
农家小伙点头。
“阿海,本妃告诉你一件事,你可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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