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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操场经过时候,上体育课班级正好自由活动。看见凌冬至从后山过来,小崽子们交头接耳,都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笑容。
凌冬至多少有些无奈。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有耐心人,也不像他们私下里议论那样爱心爆棚,他只是没办法。每一次被小动物拦住去路,一边眨巴着水汪汪眼睛,一边可怜巴巴地晃动脖子上挂牌,他都很难假装没看见。尤其要命是,它们还会跟他身后喊他名字。
凌冬至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解放前偏远农村里教书先生,因为十里八乡就这么一个读书人,所以大家都认识他。
没错,滨海市南山区这一带,凌冬至就是这么有名,几乎所有猫猫狗狗都叫得出他名字。就连他住那栋楼后面上周刚搬来那只鹩哥都知道他了,每次凌冬至从他家窗外走过,它都会拖长了声调,老气横秋地喊一嗓子,“冬至,上课去呀?”偏偏它喊还是人声,凌冬至想假装它不是跟自己说话都不行。
凌冬至美院毕业之后就被聘到南山中学做了美术老师,教工区房子是学校分福利房,因为他是单身,只分到一套五十来平独单。房子不大,不过他一个单身汉住也足够了。尤其让他感觉满意是他那个单元楼上楼下住都是学校里单身老师,晚上不是家备课就是批改作业。前后左右既没有电视机音响发出声音,也没有邻居家传来夫妻吵架或孩子吵闹种种噪音。听了一整天孩子们吵闹和猫猫狗狗唠叨之后,凌冬至格外看重回到家之后这份难得清静。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挤一室一厅教工房里住也不愿意回家原因。
老凌家兄弟两个,冬至上面还有一个大哥,成家之后一直跟父母住一起。两口子再加上一个三岁小侄儿,家里什么时候都跟开了锅似热闹。凌爸凌妈上了年纪,就喜欢看着小孩子吵闹,但凌冬至不行,是真不行,他白天里听到声音远比寻常人要多得多,所以到了休息时间格外受不了噪音。
凌家人都知道他这个毛病,凌爸凌妈也不勉强他。老两口早都退了休,白天没事儿时候偶尔也溜达过来帮儿子拾掇拾掇房间,做点儿好吃什么。还好凌家也住南山区,两边相隔并不算远。
凌冬至双手j□j风衣口袋里,低着头朝办公楼走去。今天下午没有他课,但是放学之后八年级兴趣小组需要他去带,所以他还不能早退。凌冬至站办公楼下琢磨了一会儿,转身去了画室。
南山中学除了教学楼有几间画室是供学生们教学之用,还图书馆侧翼给美术老师们辟出了几间独立画室。这里任教美术老师不光要教好学生,自己也要不断地推出作品去参加各种活动。因为是私立中学缘故,校方远比一般公立学校加看重教师行业内声望。
图书馆坐落学校西北角,周围浓荫匝地,幽静非常。凌冬至一只脚刚踏上台阶,就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咕咕咕笑声,一个略显粗噶声音幸灾乐祸地说:“可不就是活该么,太活该了,照我看打都轻了。”
凌冬至停住脚步,就听另一个略显清亮嗓音不满地哼了一声,“你看你那德行,人家挨了顿揍,你至于乐成这样么?”
先前声音气鼓鼓地说:“怎么不至于,上次我被那个小魔王用弹弓打下来,差点儿就被他拔毛烤着吃了!”
清亮嗓音略有些犹豫,“吓唬你吧?”
“才不是吓唬呢,我跟你说啊小九,”粗噶嗓音立刻激动了起来,“那个小魔王连火堆都生起来了,要不是被冬至看见……哎,冬至,冬至,你来给我作证,我没说瞎话吧?”
凌冬至瞟了一眼梧桐树上那对灰色羽毛鸽子,虽然他很不想搭话,但是身为人师本/能还是让他立刻就揪住了那个敏感字眼,“你刚才说谁挨揍了?是不是又有学生打架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牛角开文啦,欢迎姑娘们自备板凳,排坐坐看故事~
今天两,明天大概晚上七点来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