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空城还如何经营?
如今,她退不是,进不是,真正陷入了死局。
云夕听见汇报,也整个人呆住,突然意识到,他算计一生,却没算到,他才是被人算计的那个。
近来北朝灵兽的频频动作,根本就是一个圈套,诱他前往北朝的圈套。
虞真虽然被太上皇压制,但她的战略头脑绝不是他人可以相比的,虞真坐守虞国,就算民愤再高,也没人敢动虞氏皇朝,但虞真离开,虞国空虚。
南朝乘这机会,立刻控制住虞国,断了他们的后路。
虞真脸色一变,蓦地起身,叫道:“戒备。”
身边亲信却不见一人,虞真暗道了声,“不好。”
云夕额头渗出冷汗,也不打声招呼,起身就跑。
虞真又气又急,却也顾不上他,快步跑出殿门,外头自己的亲兵一个不见,整整齐齐地分左右站着两列黑衣人。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面戴鬼面具的男子正沉稳地慢慢步上台阶。
他身形笔挺,只是这么一步一步走上来,却有一股让人不能直视的威压气息。
“诏王!”虞真苦笑,这些年,她暗中借助诏王之力,就该想到,诏王不可能无故助她。
诏王上了最后了阶台阶,站在离她五步之处才停下,微低了头看她,面具后的眼静如止波,丝毫没有胜利者的扬张狂妄,甚至没有任何喜怒。
“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
诏王勾唇,微微一笑,“那些人真是你的人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虞真心底发冷,一种不好的感觉随之蔓延而开,但她不愿意相信突然萌生的想法。
诏王抬手,捏住脸上面具。
虞真盯着那乌黑的面具,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
面具缓缓揭开,露出一张俊雅清秀的脸庞。
他顺手解下披风,里面一身白衣干净得一尘不染。
云末!
虞真从来没怕过谁,这时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发抖。
瞪着面前稳重沉静的秀雅脸庞,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惊起了附近飞鸟,而她的眼里却涌上泪。
这些年,他为她谋算,助她铲除异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对他没有半点怀疑。
这时才知道,原来,她只是他的一颗棋,一把剑。
她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云末淡淡看着,神色依然温宛。
过了好一会儿,虞真才渐渐收了笑,同时咽下眼里凝着的泪,“我女儿在哪儿?”
“她很安全,你不担心。”
虞真再怎么恼怒,对他的话,仍然相信,“皇甫天佑和靖南王是不是落到你手上?”
既然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那么皇甫天佑和靖南王的失踪与他不可能没有关系。
“皇甫天佑确实是我们请去的,但靖王爷却浅浅请去的。”云末也没想到,凤浅会把靖南王给顺了去。
虞真松了口气,既然这样,凤浅和靖南王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接下来,却更觉得自己蠢不可及。
云末掳走皇甫天佑,减弱北朝的实力,才让她轻而易举地拿下北朝。
这时候,于家和水族撤离,令她陷入僵局。
而他这时候出来坐收渔利。
她打了这么大的场仗,赢家却不是她,而是云末。
蓦地看见台阶下还站着个北皇。
突然觉得刚才和北皇说的那些话,句句打在她的脸上。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想把我怎么样?”
“虞国和北朝我可以还给你们,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当年被你们强分去的南朝领地,我得收回。”
虞真默然。
云末接着道:“北朝和虞国与南朝结盟,永不背弃。”
当年国师勾结南朝皇叔,然后北朝和虞国联手攻打南朝,灭了南朝,瓜分掉南朝领土。
现在,她和北皇都在云末手中,别说南朝领土,就是虞国和北朝的所有领土都在他手中,他要称帝,根本不必留下虞国和北朝。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必问,只要你们能做到这三点,我会派人送你回虞国。”
“你杀了虞国那么多大臣,却要我回去,云末,如果你想我做你的傀儡,打错了算盘。”
云末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递给虞真,“这是我诛杀的名单。”
虞真犹豫了一下,接过名册,一页页看过,除了个别顽固的老臣,其他都是国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