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
凤浅嘴角的笑越加甜美,而打心底的冷,却慢慢渗入眼底。
怜心一直被云末藏着,即便是冷护法也不知道怜心的存在,更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个和凤浅长得几乎一样的人存在。
凤浅以前总是一身白衣,而幻影中把尖刀刺进诏王后心的少女,也是一身白衣,所以她认定,那就是凤浅。
她认定凤浅已死,却突然看见她白衣变红衣地出现在面前,以为是凤浅化成厉鬼来找她报复,哪能不怕。
凤浅嘴角的笑蓦地收去,“上次在政国公府,也是你做的?”
冷护法是地宫里的一号人物,虽然害怕,却仍能保持冷漠的外表,冷笑了一下,“是我,又怎么样?”她在腰间抽出一把窄窄的弯刀,“你活着,我不怕你,难道你死了,我还能怕你?大不了,我再杀你一次。”
她握紧刀柄,手心却冷汗涔涔。
从来没听说过,凡间的寻常刀剑能杀得了鬼。
凤浅瞥了一眼她手中弯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也好,我就拿你来练手。”
不等冷护法出手,金伞一转,化出万道金光,向冷护法脸部旋转而去。
凤浅从小册子上学来的功夫虽然时间还短,很她悟性极强,又有上一世的基础,再加上这些日子在三生镯里修炼得来的内力,被激发出来,加上噬魂本是神器,不是寻常凡间兵器可以抵挡。
那招竟不输于一等的高手。
冷护法不知面前的少女,到底是人是鬼,才迟疑着没敢贸然出手,现在明明不会武功的凤浅,突然使出这样凌厉的招式,惊得一身冷汗,没敢硬接,慌忙向身侧闪避,十分狼狈。
凤浅接下来的招式竟无一不狠厉,把冷护法吓得魂飞魄散,但她终究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很快看出凤浅招式虽然辛辣凌厉,但招式松散,可见对这套功夫运用还不熟练。
她之所以这么难以抵抗,全靠着她手中的那把金伞,当即挥刀砍向金伞,哪知刀刃和伞沿一碰,她的弯刀像豆腐做的一样被伞沿削断。
伞沿削断弯刀没有停下,来势毫不消减地向她削来,吓得她花容失色,慌忙向后急滚才险险避开。
没等她跃起,一条金绫如鬼魅一样缠上她的脖子,瞬间抽紧,刹时间勒得她呼吸困难。
她双手抓住金绫,不但没能把金绫拽开,金绫反而越加缩紧,再不能呼吸,窒息的痛苦随之传来。
头顶传来凤浅森冷地声音,“不能呼吸的感觉如何?”
当初在政国公府,她便是这样无法呼吸,痛苦地失去知觉。
现在,她把这样的痛苦奉还回去。
冷护法抬头,漂亮的脸蛋涨得发紫,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怕死,但这种被勒得不能呼吸的感觉真的非常痛苦。
眼前秀丽倾城的面庞渐渐模糊,绝望得闭上眼,突然脖子上一松,出于本能地猛吸了口气,大量的空气猛地涌进,像刀子割过喉咙,喉咙火辣辣地痛,呛得她一阵猛咳。
凤浅冷眼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冷护法,她知道,如果真打实斗,她绝不是冷护法的对手,这次巧胜不过是靠着噬魂的力量,以及那小册上诡异的身法。
但这废材身体短短时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她以前可以比的。
这个发现,让她欣喜。
“我今天不杀你,你回去告诉诏王,这笔账,我记下了,改日一定向他十倍讨还。”
冷护法双手捂着喉咙,不能止住咳嗽,看向凤浅手中金伞,那更加可怕的金绫已经不知道收去了哪里。
她知道自己的武功在凤浅之上,但她不知道凤浅手中拿着的伞是什么做的,可怕到这程度,她有把握胜得了凤浅,却没把握胜得了她手中的那把伞。
踉呛起身,飞奔而去。
凤浅轻抿了唇,撑了伞慢慢地回走。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暗处无声无息地隐没。
冷护法蹒跚跑出林子,刚把手指放到唇边,唤马的哨子还没吹响,忽地看向前面五步处站着的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
她在凤浅面前,差点死掉,也没皱皱眉头,看着那个笔挺的背影,手脚却忍不住地发抖。
“宫……宫主!”
男子慢慢转身,脸上的鬼面具在光晕下森然可怖。
“可要解释?”云末淡看着她瞬间惨白无色的脸,声音一如既往的听不出喜怒。
冷护法惊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他的眼,那双黑不见底的眼静如止波。
突然意识到,他一直跟在她后面,她做的一切都在他眼皮底下。
摇了摇头,她第一眼看见他,就爱上了他,但爱慕之情只能深埋在心里,不被任何人知道。
因为,他绝不允许身边的人对他有任何私情。
他一旦知道她的私心,她就再不能留在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