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了两三天,无论是曹军或是徐州方面的军士,伤亡都很大,现在,双方都似有点疲劳了。曹操军在下午时分就提前结束了徒然无功的攻城。
这也使得拼命相抗的徐州守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糜竺很快就布置好了,这些都是小事,一句话下去,下面的人便自然会办得漂漂亮亮。现在,他就是想着如何请动关羽、张飞两将出手的问题了。
简雍告诉糜竺,关羽、张飞两将,其性情正直又暴躁,并且又武艺超群,向来都没有服过谁,所以。自视甚高。
如果说他直接去请两人助他铲除糜府的奸细,他们不是说不肯出手,而是会直接杀向糜府,会在正面击杀曹军奸细。这样的确是最直接,可如此一来。肯定会弄得满城皆知,到时候,徐州军民谁都知道他糜府有曹军奸细,而他糜竺,却又很难说得清楚那些曹军的奸细是否与他糜竺的关系。
还有,凭关羽、张飞两人的性情。他们也未必会愿意去做刺客刺杀一个人,所以,还得要有点办法才能请得关羽、张飞两将出手。
现在,两军已经各自安静了下来。
糜竺今天不用当值,由另一个文官在主理城北城墙上的徐州军军务。
他带着几个亲兵,从城北城墙到了城西城墙。看到了正在巡视城墙的关羽、张飞两将。
“二哥,曹贼怎么不攻了呢?好久没有经历过如此的大战了,真是痛快,现在要是有酒就好了。”张飞解甲,把解下的衣甲扔给了亲兵,一屁股从到了被曹军的投石机轰塌了一个缺口的城墙上。
“激战几天,双方的军士都疲劳了。曹军作为主攻方,他们的军士更是不堪,现在退去,是为了休整好后再来攻击。”关羽走到了张飞的身旁,举目远望,目光投到了曹操军营远远的背后道:“也不知道子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徐州能否解围,还得他们这一支骑兵啊。要不然,我们久守必失,迟早都有一天会被曹操突破城墙杀进徐州城来。”
“二哥。你说我们请战出城去撕杀一阵如何?”张飞冲城外的曹操军营咧牙咧嘴的道。
“曹操用兵如神,这几天看他的调度,有章有法,其军士现在看似疲乏,可实则还有战力。并且,也不知道曹操如何调动的,其军士居然还能保持旺盛的战意士气,我们出战,就算在局部战胜了一阵又如何?不能真正的击败曹军,徐州依然在曹军的围攻当中。”关羽摇摇头道:“再说了,一钓战,若被曹军包围,我们就难以再回城了。”
“呵呵,两位将军,不知道在聊什么呢?”糜竺这时走近了他们的身旁道。
“哦,是糜先生啊。”张飞一撑地面,跳了起来冲糜竺行礼道。
张飞这家伙,虽说是一个精神经的性子,但他却并不是真正的粗人,更加不是目不识丁的粗汉。实际,他也上过书院读过诗书,据说,他还懂得作画呢。
他生平对于有学问的读书人是相当尊敬的,在这一点上,甚至要比关羽还更尊重读书人。特别是糜竺,糜竺对刘备的帮助比较大,张飞也是知道的,刘备也特意交待过张飞,要张飞在见着糜竺的时候,一定要以礼相待。
关羽亦向糜竺拱手道:“糜先生,城北的城防还好吧?来找我大哥吗?”
“不是不是,糜某来,是专门来找两位将军的。”糜竺摇手道。
“找我们?”
张飞亦奇道:“糜先生,俺张飞是一个粗人,找俺有啥事?”
“呃,是、是……唉……”糜竺一副欲之无话,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嗯?糜先生,有何事不妨直说。”关羽看到了糜竺一脸为难的神情,不禁皱了一下眉道。
“这、这事,实在是糜某的一点私事,但一时难以开口,不如,请两位将军移一步说话?”糜竺左右看了看,暗示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说话。
糜竺已经投效刘备的事,刘备并没有告诉关羽、张飞两人,但是却也有交待过,糜竺是一个可结交的人,让关羽、张飞尽可能的与糜竺搞好关系。
现在刘备军中的军粮,大多都是由糜竺供应,关羽、张飞两将,心里对糜竺的感观还是比较好的。见糜竺一脸为难的样子,就以为糜竺可能有一些让他为难的私事要请他们帮忙,如果可以的话,关、张两人自然会帮其一把的。
关羽点点头道:“曹军既然已经收兵罢战了,今天应该再无战事,也好,我们也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歇歇脚。三弟,走。”
“两位将军请随糜某来。”
糜竺直接引着关羽、张飞两人走下了城墙,到了随近的一所无人的院子内,里面,已经备好了酒菜,看来是糜竺早有准备。
糜竺把关羽、张飞两人请入席之后。想了想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两位将军,其实这事说是私事也不全是私事,是事关曹军在我们城里的奸细的事。”
“什么?城里有奸细?”张飞见到酒自然不会客气,他正自倒了一碗酒,刚刚大啜了一口。闻言噗的一声,一口酒猛喷了出来,吃惊的大声道。
“嘘……”
张飞的大嗓门把糜竺也吓了一跳,他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让张飞小声一些道:“没错,城里的确混进了曹操的奸细。”
“此言当真?”关羽的丹凤眼亦一凛。目光闪出一道杀机。
关羽熟读春秋,亦熟知兵法,知道相当于一座孤城来说,如果城内有敌方的奸细,那就等于此城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被敌军所破。对于奸细的事。还真的马虎不得。
“千真万确,并且,糜某已经摸清了奸细的底细,可却苦于无人可用,怕一击不中,让奸细逃了,所以。才想到请两位将军帮忙,一举消灭混在徐州城内的奸细。”糜竺一脸认真的道。
碰!
张飞把酒碗重重的放在桌上,霍地站起来道:“那还等啥?走,我们现在就去把奸细给斩了,再回来喝这酒。”
“三弟!”关羽一伸手,把急躁的张飞给拉得坐了回来,道:“就你心急?先听糜先生把话说清楚。”
关羽目光一凝,望着糜竺道:“糜先生,请把话说清楚,刚才你说是私事。现在又说有奸细,徐州城里有奸细,你应该去找陶使君才对,陶使君乃是一城之主,怎么会没人可用呢?难道连他也奈何不了城里的奸细?”
“对啊?只是个别奸细罢了。用得上我与二哥吗?你们派人去把他们拿下不就得了?”张飞也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唉,这便是糜某的为难之处啊。”糜竺现出一副为难的神色道:“因为,这些奸细,就藏身在我糜府里。你们两位将军说,我糜府出了曹军的奸细,这事一旦传了出去,让陶使君知道了,让全城的军民都知道了,你们说大家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糜竺也是奸细呢?”
“原来如此……”关羽听后点了点头。
“还有,两位将军,你们有所不知,想你们应该还有一点印象吧?当初我们从北海回到徐州,要进徐州城的时候,不是有一队人马跟随我们一起进城的吗?当时,糜某的确是认得那领头的一个女人,她的确是糜某一直有合作的商女。可谁知道,那奸细就是那个女人的夫君。他们这一行人,是我糜竺带回糜家的客人,完全是我糜竺的过失,这时一旦传了出去,糜某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与那些奸细有没有关系。因此,这些奸细,我们就只能无声无息的把他们解决了。这样一来,也免去我糜竺的许多麻烦。”
“嗯,糜先生所虑极是,这种事,特别是在现在两军交战的时候,有时候,杀奸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一旦传扬出去说糜家有奸细,还是糜先生你引进城来的,到时候,引起徐州城里的军民民愤,恐怕于糜先生会极为不利啊。”关羽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就是啊,这不,糜某想着这些奸细虽然被我察觉,也派了人在暗中盯着他们,可是他们在我糜家待得越久,就越危险,万一他们要做出危害徐州的事,那就后悔莫及了。我现在就是不得已,只好来请两位将军帮忙。”糜竺道。
“这事,我大哥知道了么?”关羽想了想问。
“这……糜某跟你大哥说过,只是他军务太忙,根本就没注意,当时好像就随口说了一句,说几个奸细而已,就我自己偷偷解决,不用让别人知道就可以了。”糜竺记起简雍对他提起来,不要与关羽、张飞两人说是他让他们去的,所以,念头一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