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母亲老眼昏花,老人嘛,特别是九十来岁的老人,有些什么动静都大惊小怪,这个,董卓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安慰其母道:“将为国母,岂不预有惊报!请母亲放心,待来日,儿便接母亲进皇宫去居住,让母亲大人真正的见识到真正的荣华富贵。”
董母欲再说什么,但董卓已经不耐,遂辞母而行。
或者,有些事还真的有些巧合,或者说,冥冥中自有天意。
董卓才坐马车离开相国府,吕布便引一、二十亲兵,前来接护董卓进宫。
吕布向董卓马车跪下之时,突的无风起浪,一阵急风,直接把董卓的大旗给吹杆,啪哗一声,把董卓都吓得心里一跳。
也不知道董卓是否是眼花,他掀开马车帘,看着吕布跪下之时,他看到的,居然不是吕布,而似是一头猛虎要扑向他的样子,加上大旗一断,把他吓得差点失声大叫。
还好,黄琬灵机一动,及时的跪拜道:“相国,此为大喜之兆啊,今天出门,商议惮让之大事,今相国之旗被吹断,就是暗示该改换新旗,此大汉的龙旗,得要绣上董字了。”
“哦?果真如此?”
“臣不敢欺也。”
黄琬把话说得好听,董卓不禁心安,心内亦有一丝暗喜,再定睛看吕布,吕布依然还是吕布,哪里来的猛虎?所以,他亦不禁自窃以为,自己或者真的是天命所归,这个大汉将要姓董。
“奉先,你来得正好,起来吧,衣甲在身,不宜行大礼,给咱家开路吧。”董卓遥对跪地问安的吕布道。
吕布强压自己内心的杀气,三拜之后起身,提戟上马。
不过,没走多远,董卓所乘之车,忽折一轮,座驾摔毁,幸好董卓虽掏空了身子,但是却也能身手矫健的先一步逃出车箱,没被摔伤。
不过,却吓得董卓不轻,他还以为遇到了刺客呢。
军中小乱,但很快便安稳下来,董卓却觉心惊肉跳,问左右的李肃:“此又为何兆头。”
因为董卓担心黄琬只说好话,所以便专问李肃。
李肃亦是一个能言善辩之辈,他想也没想的道:“此乃太师应绍汉禅,弃旧换新,将乘玉辇金鞍之兆也。”
古时候,皇帝的驾称玉辇金鞍。与一般人家的车辆不同,一般人家亦不能乘坐与皇车相同的马车。
董卓闻言,一想,觉得李肃说的的确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心内又一宽,弃车盛马。
幸好,从相国府至皇宫,并不是太远,一路并没有再发生什么的怪异事件。他的战马,没有像历史上那般折腿。亦没有出言一个什么的方士道人拦路胡言。
如果再真的出现那么多怪异的异象,已经被吓得一惊一诧的董卓,怕真的不敢再进宫了,怕他会马上打马回相国府。
一路,连行人都似少了许多。如果留心看,在街认的行人。多是青壮居多。并且,人人都低头垂目,漫不经心,又漫无目的的样子,他们,大多都是准备举事的各个势力的士兵。他们扮作行人在街上,随时准备动手。
董卓是被铁甲亲卫护在阵中的,一路自然没有办法下手。
到了皇宫大门之前,董卓忽道:“今天怎么好像安静了许多?本相进宫。若百官同意咱家登基的话,为何不出宫来迎接?”
“禀主公,现众臣正盛装在殿,等着主公呢。”
随着皇宫大门打开,董卓看到里面校场,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埋伏什么的,他才稍为安心,有些许心神不宁的策马走了进去。
他的几千铁甲亲卫,亦护着董卓进了皇宫内的校场,位列于校场之内。
吕布已经手执方天画戟,一脸冷然的跪在阶级之下,等着董卓从军阵当中出来。
黄琬与李肃,亦跪扶董卓下马。
“恭迎义父上朝!”吕布大声道。
“为何宫里无声?”董卓抬头,顺着阶级望上去,一路,有两列军士分列阶级左右,一直到上面,人人站得笔直,可是,朝堂之内,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让他不确定朝堂内是否真的有文武百官在等着他去接受惮让。
不过,就在这时,宫殿大门,走出了一个白影。
董卓定睛一看,却是王允。
相隔有点远,董卓自然没法一眼看出这个王允的身形是否比原来王允的身形高大了许多。
这个王允,自然是刘易假扮的,刘易冒险上朝,幸好,暂时还没有人能认出这个王允是假扮的。
刘易在阶级之上,朝殿之外,双手举着一卷似是圣旨的卷轴,单膝跪地,高高过头。
董卓慢步走近阶级,对吕布问:“王司徒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说话?”
“王司徒手上,是皇帝所书的惮让书,只是,那天孩儿不小心伤了他咽喉,他说话困难,所以,只是恭请义父上前去接旨。”吕布知道王允现身,是打算助他一臂之力的,所以,为王允不喊话解释一下。
董卓的眼珠骨碌一转,缓缓的点头道:“嗯,好,咱家自己上去便可,奉先你留下等咱家吧。”
惮让圣旨就在眼前,上去拿了,就可以登基为帝,但是,这事马虎不得,这一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几十级的阶级,若让吕布跟着,万一吕布发难,他可没有把握对付吕布。所以,还是把吕布留下好一些。
不过,上前去接任皇位,却也不能表现得太过胆怯,也不可让铁甲亲卫护自己上去。
董卓在心里想了想,决定还是上去。
董卓是可以带剑上朝的,他暗暗握着剑把,一步一步的踏了上去。
吕布还真的猜对了董卓这一点,不敢轻易与他单独在一起,所以,吕布也没有办法,他虽然决心刺杀董卓,可是,如果现在就动手的话,他单人匹马,未必就可以逃得出这几千铁甲亲卫的围杀。
这个时候,其实许多人都禁不住怦怦的心跳。
不过,在上面的刘易,却没有太过紧张,因为,今天不管如何,也要非杀董卓不可,如果自己曾答应过徐荣,不会亲手刺杀董卓,否则,干脆让董卓上到近前来,再一举暴起杀了他。
反正,不管如何,今天,董卓在劫难逃。
呼的一声,就在董卓一步一步走到阶级中间的地方时候,一阵急风吹过,天空似突的一暗。
刘易知道就是这个时候了,他霍地站了起来,唰的一声,展开了手上的圣旨卷轴。
董卓其实,一直都盯着单膝跪在上面的王允,此刻,王允突然的站起来,他给吓了一惊。
特别是,他看到站起来的王允,似特别的挺直高大。
在董卓一惊之时,刘易大声喝道:“反贼已至,武士何在!”
哗啦一声,刘易的身后,突然冲出了两列军士,立于刘易的身后。
在董卓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刘易唰的一声,把手上的圣旨卷轴展开,语速甚快的大声念道:“奸贼董卓,自西凉暗渡,突然进兵占据洛阳开始,持强威逼皇帝、众臣,自持朝政,祸乱朝纲,淫乱宫廷。逼帝退位,自立新帝,扶天子以令诸侯,其间,恶事做尽。迫帝迁都长安,命军士洗掠洛阳百姓,迫迁数以百万计的百姓进入关中,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客死异乡。在长安,专政专横,滥征暴敛,胁迫无数百姓为劳役,筑城建殿,死伤无数,弄得天怨人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