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
等韩健到了杨曦的居所。所发现的没有之前那么夸张,原本的杨曦在回到洛阳后只是躲在宫殿角落里好像个疯子一样对整个世界都很恐惧,可这次韩健到来却发觉杨曦正坐在宫殿前面的台阶上晒太阳。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正抬头打量着东升的日头。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若是不知的话还以为是哪个文艺家在研究天体循环。疯子变成了神经病。
“太子。”韩健唤了一声,杨曦丝毫不动。到韩健稍微大声再喊一声,杨曦才突然惊觉过来,带着几分恐惧抬头看着韩健。
由此可见杨曦还是对突然不明的声音很恐惧。
“韩兄,原来是你,可吓死我了。”杨曦惊魂未定从台阶上站起来,此时后面一只侍立的宫女上来送上大氅,已经到秋末。天气很冷,加上天气不好外面风很大,宫女上来送衣服也是有眼力劲。但杨曦马上示意宫女走远一些,等人走开才道,“又不冷,披的什么东西?”
也不弹身上的灰尘,便立在那看着韩健,道:“韩兄,姐姐可是已经诞下孩儿?我……我想去看看,可姐姐总是不见我。你能不能跟姐姐说说,让我去见见姐姐?还有……小侄女?”
韩健微微摇头道:“你姐姐近来心情不好,别去打搅了。不过她特别交待让你多出去面见一些人。也好早些为她分忧。”
杨曦又是一脸苦色,他现在还是非常怕见生人,至于为杨瑞分忧他还是乐意的,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来说还是太困难。
杨曦支吾道:“能不能……等几天?我这两天病了,等我风寒之症好了,一定跟韩兄你多去面见朝廷的大臣。”
说完,也不等韩健说什么,转过身拔腿便往宫殿里面跑,好像怕被韩健强拉着去外面见人一样。韩健看着杨曦的背影不由叹口气。杨曦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过浮动。本来还以为他从前线上回来,就算不独当一面也该能自理了。现在看起来他要自理起来还是很困难。
韩健独自出宫,上午把如何镇压关中叛军之事跟军中谋士和在洛阳将领商议一番。发了军令到前线上去,过了晌午又要去尚书台,跟顾唯潘商议了一下如何安民。在平定关中后,北方形势已经趋于明朗,江北也逐渐稳定下来,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安民休养,这几年的战乱下来,北方人口损失惨重,在北王府一些地区甚至是千里无人烟,要还是这么下去的话,就算东王府平定中原,也只会是一片荒芜之地,还不如早些休养,至于平定豫州甚至是齐朝,短时间都不该付诸实施。
安民的主要措施在于关中和北川之地,这两个地方,一个是刚为东王府平定,一个是因为鲜卑人的劫掠,人心很不稳定,百姓流离失所之下,谁给他们饭吃他们跟谁走。要是一些叛军利用这点的话,也很容易赢得百姓的支持甚至是从百姓中募兵。眼下关中叛乱已起,若是想快速镇压下去,不但要动以兵马,还要将安民放在首位。
但顾唯潘本身是政治派的官员,原本他上听处首席大臣的次辅身份,更接近一个吏部尚书兼都察院御史的身份,搞内斗那一套他在行,可对于安民,他却不是很有经验。以往这些事不由他来负责,而当初杨瑞一朝的文官武将,这些年离散的离散,死的死,现在洛阳也没剩下几个,韩健所能倚重的也只有顾唯潘一人。
“老夫回去与人商讨一番,明日将章程递交给陛下过目,再发由长安去!”顾唯潘道。
韩健点头,要马上把措施都定下来也有困难,虽然他在安民上也有些经验,但毕竟经验不多,一些旧的章程典规还是要遵守的,在以往战乱之后,朝廷拿出怎样的措施来安民,基本都是有先例可循,这些先例足以比他凭空想象来的要好。顾唯潘不精通这个,但朝廷总有一些人懂,或者是参考之前的一些先例,一天时间也足够拿出合理的章程。
事情办完,韩健从尚书台出来,有侍卫来报说是洛夫人请见。
韩健昨日让人发了信给洛夫人和李云,上午时他便得知李云已经动身离开洛阳,现在洛夫人却不着急留在洛阳还来相见,韩健不知这女人心里在盘算什么。
“让她去雅舍等。”韩健交待一句,他不急着去清虚雅舍,有另一件事他要做。
韩健要去刚恢复的上听处慎刑司找易蝶,让她去调查柯瞿儿师傅左谷上人的事。从昨日开始左谷上人无故失踪,本来左谷上人的死活他不是很关心,但毕竟涉及到南王府世子杨曳,按照左谷上人的说法,杨曳如今已在洛阳城,现在她出事的话,杨曳的下落可能也为人所知,这些人若是将杨曳劫走,趁机在豫州闹什么事出来,北方又将重新陷入到动荡不安。豫州虽然经过北方一番动荡之后已经孱弱不堪,可还有镇南侯黄仕琅和他几个儿子在豫州镇守,百姓也颇为拥戴,底子还是有的,真要与朝廷明着抗衡的话,朝廷想平定反倒不如内忧外患的关中那么容易。
关中是看似强大,但其实外强中干,而豫州则是看似孱弱,但人心所向。
韩健在慎刑司衙门见到了易蝶,此时的易蝶以一身妇人的行头,一身女装显得很娇美,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很憔悴。一面是委身给韩健这个朝廷的大敌,另一方面是因她得不到原本同僚的信任。本是委曲求全跟在韩健身边,来换取同僚的安稳,现在那些人不但不理解她,还当她是东王府的“走狗”,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
虽然朝廷慎刑司已经恢复,但所调查的事情还是太少,杨瑞也没指望这些人给她调查什么事。韩健一来,本就不多的几个人行礼之后多数都告退,只留下易蝶会见韩健。
“把左谷上人找到,或者找不到,把南王世子也一定要寻到。”韩健道,“你之前曾在乱党中为细作,对于他们的行动方式应该很清楚。这件事你要办好!”
面对一个憔悴的女人,虽然知道这一切是自己所造成的,但韩健还是以一种公事公办没有任何怜悯和疼惜的口吻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