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琢磨的一句话,他要留在咸阳,莫非,原因就在这两个女子身上吗?
但是,在赢子婴面前,项庄不便细问,只得随着赢子婴坐到软席上,这时,赢雪月起身来到项庄身旁,半蹲着身子,亲自为项庄斟酒,项庄略显歉然的笑了笑。
每个人的酒杯都被满上了,华宇和乐天一左一右站在项庄身后,此时,赢子婴举杯笑道:“我与项庄将军许久未见了,这头三杯,我必须敬项庄将军。”
两名女子用袖子掩口,也陪着喝了几杯,这时,酒过三巡,气氛缓和了很多,赢子婴有些醉眼朦胧,他看着项庄,笑问道:“这次楚军大规模集结关中,目的是不是刘邦?”
项庄没有想到赢子婴会问的如此直白,他略显犹豫,但还是回道:“刘邦目中无人,在函谷关设重兵把守,拒绝我军入关,我哥哥项羽暴怒之下,下令全军入关。”
“呵呵,依我之见,即使刘邦不再函谷关设防,恐怕二十万联军,也会沿着渭河,杀入咸阳的。”赢子婴目光深邃的看了看项庄,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项庄已经明白,赢子婴不会站在刘邦这头的,否则,他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和自己相聚。
但如果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项庄很清楚,赢子婴一定是在自己身上寻找突破口,想到此,项庄举起酒杯,回笑道:“刚刚都是皇叔敬我,这杯酒,我回敬皇叔一杯。”
“呵呵,不要再叫我皇叔了,我如今,只是一介平民罢了。”赢子婴举杯,与项庄一饮而尽,这时,往事一幕幕,在赢子婴眼前回荡,尤其是扶苏的身影,异常鲜明的出现在子婴的脑海中,那个礼贤下士,忧国忧民的扶苏如果没有被赵高害死,如今的秦国,还会灭亡吗?
如果秦国不会灭亡,那么此时的自己,又该在何处呢?
伤感,不言而喻,赢子婴轻叹一声,这时,项庄笑问道:“皇叔……子婴叔,您在想什么呢?”
“我在感叹,世事无常,这顿饭,让我想起了公子扶苏。”子婴忽然提起扶苏,也同样勾起了项庄不少回忆,当年,若非子婴和扶苏出手相助,自己很难在关中立足,更别说营救叔父项梁了。
通过子婴提起扶苏,项庄知道,子婴一定在感叹秦国的没落和败亡,自古,有道伐无道,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想到此,项庄又问道:“子婴叔下一步,有何打算?”
“我准备隐居栎阳,终老一生,唯独长子赢亮,我始终放心不下,希望项庄将军能收下他,让他效命军前,有个更好的归宿。”
这是子婴在为儿子铺路了,也许,子婴更希望,他的儿子能够完成他的心愿,诛杀刘邦,为赢亮报仇,想到此,项庄坦然道:“收下赢亮,不是难事,可我想奉劝子婴叔一句。”
“哦?项庄将军不妨说来听听。”
“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使子婴叔想要归隐,恐怕世事无常,不定性因素太多,我劝子婴叔还是谋一个更好的退路为是。”
“好,我会考虑的。”子婴略显敷衍的回了一句。
见子婴如此,项庄也不便再劝,毕竟,按照历史,项羽撵走刘邦后,必然会诛杀子婴,阿房宫一场大火,烧尽秦国百年繁荣,也同样拉开了楚汉争雄的序幕,可子婴,却是这场变动的陪葬品。
此时,项庄不可能已历史来劝说子婴,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许久的沉默,项庄再次举起酒杯,他看向赢雪月和嬴雪柔,笑道:“两位姑娘忙碌半宿,我敬你们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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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
月光下,赢雪月独自坐在客栈前的石狮旁,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的含义,似乎,项庄暗有所指。
一个已经没落的君王,不论他如何隐藏锋芒,都无法改变他对新政权的威胁,如果项庄此句话是暗指父亲,那么,父亲此时的处境会很危险。
赢雪月越想越惊心,这么多年,父亲装疯卖傻,蛰伏在咸阳,赢雪月都没有感觉到如此害怕,可今天,楚军数十万大军将要集结关中,不知道咸阳会迎来什么样的腥风血雨,而此时,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只有父亲赢子婴了。
想到父亲,赢雪月突然站了起来,她知道,凭借赢氏现在的处境,即使纠集父亲曾经的心腹,数百人之力,也无法和强大的楚军抗衡,唯一能够救父亲的,只有项庄,那么,也只有和项庄接触,才能想办法化险为夷。
如此想着,赢雪月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求项庄出手,帮助父亲渡过这场劫难。
回想白天项庄初进内堂,那股英武之气,赢雪月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甜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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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项庄与赢子婴匆匆别过,带着众人,向主力部队的位置尾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