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萧寒摇摇头,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如今恐怕也只有你二叔才知晓一些,你虽聪明,但这件事你并未参与,所以根本就不知情。”
章凝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你询问的事情和山流有关?”
看着萧寒沉默,章凝抿了抿嘴唇,低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也由不得章凝怀疑,平常人但凡听到二叔曾在山流呆过,避之唯恐不及,萧寒对此却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若说他是普通人,怎么看也不太可能。
萧寒没有回答章凝的问话,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老人,章凝的二叔虽然一直低着头,但萧寒目光如刀,半晌过后,老人逐渐抬头,脸上却是露出一股苍凉的笑意。
“躲来躲去三十年,终究还是没法置身事外……你是龙的儿子?”
老人此语一出,章凝瞠目结舌,听二叔的口气,哪里像是一个神经不正常之人?二叔明明疯了二十多年,为何突然间神智恢复清明?
女子并不笨,稍稍思索一下便大概明白了一些什么,只不过这种想法过于疯狂,她一时间也不敢确信。
“这里不宜久谈,咱们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吧。章总,你有没有好点的建议?”
章凝心中虽然惊骇,但很快也镇定了下来。她略作考虑,说道:“跟我来。”
几人打车再一次回返冰海,在一个并不繁华的街道旁停了下来。章凝掏出一串钥匙,边开门边说道:“这是一座老房子,当时看着便宜就买了下来,打算放着以后升值,没想到却是一年不如一年,这是我最失败的一次投资了。”
虽然明知道章凝此刻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活跃气氛,但萧寒委实没有太多的心情去附和。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对人心的把握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自打见到章凝二叔的第一眼开始,萧寒就知道,这个人其实并没有疯,甚至可以说,他比任何人都清醒。
一个正常人,装疯卖傻三十年,想想都叫人不寒而栗。若非知道一些惊天的秘密,没有谁会如此折磨自己,而萧寒直觉对方所知晓的秘密应该和萧天龙的失踪有关。
屋子里落满了灰尘,章凝卷起袖子,熟练的开始打扫。周若萱略略犹豫了一下,也挽起袖子赶去帮忙,不过一看就知道,女子在家里从来都不曾做过家务,她甚至都不清楚吸尘器该怎么用。
比这更脏的环境萧寒也呆过,对他来说,些许的灰尘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看着两个女子在屋内忙前忙后的打扫,萧寒没有客气,直接张口问道:“章先生,对于当年我父亲的失踪,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别叫我章先生了,还是叫我章洪利吧,我可当不起您这种称呼。没错,对于龙当年失踪一事,我略知一二……”
萧寒心头一跳,虽未开口,但眼神灼热,那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老人并没有看他,只是望着窗外那棵被大雪覆盖的榆树,神色间有些缅怀,也有些感伤。
“我父母死的早,是大哥,哦,也就是小凝的爸爸一手拉扯我长大。我从小就向往那种仗剑江湖、使气任侠的生活。当时冰海最有名的地下组织是东翁的松园,我绞尽脑汁,费尽了心里,终于加入其中。
虽然创下了偌大的名头,但那时候的东翁年纪也并不大,他不像其他帮会的那些老大,从来都不颐指气使,他为人低调内敛,虽然是黑社会,但东翁和政府的很多要员关系也都非常良好。那时的我过于年轻,以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路,虽然仅仅只是东翁手下一个跑腿的,但我每天都在憧憬,自己的将来一定会是无比光明。
东翁整合了整个冰海所有的地下组织,随后便开始向外省进,短短几年间,松园名气大噪,东翁之名在冰海几乎是妇孺皆知。就算是我们这些跑腿的小混混,别人在听到我们是松园的人时,也都是毕恭毕敬。
但好景不长,山流开始迅崛起。而东翁那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惹到了龙四,结果被这女人找上门来,一夜之间,东翁受重创,松园中的其他人也是非死即伤,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山流当初趁着龙四和东翁交手期间,强行将整个松园纳入了自己麾下。一方面是立威,另一方面也不无扩充势力的意思。
于是我们这些末流的小混混便被山流收编,我那时心灰意冷,而且也逐渐意识到,成天靠这样打打杀杀的过活,始终不是一件长久之事,我开始有意识的想要退出。
或者是平日里为人还算机灵,腿脚麻利,山流中的财司看中了我,将我纳入他的下属之中。财司平日里沉默少言,但和东翁相比,他更加大方,给兄弟们的财物也远远过了当初我们在松园的时候,最关键的是,我们很少再出去抢地盘,这样也就少了许多死伤。
我心中开始犹豫,如果这辈子每天能像现在这样,那倒也无不可。而就在这个时候,山流中生了一件大事,正是这件事,才让我装疯卖傻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