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皆是对技艺秘而不宣,医书更是少见,尤其是对他们这等小城镇的大夫来说,更是珍惜之极,一个药方能卖出高价,要是一本记载了疑难杂症的书,那会是多么的珍贵。
这句话其实宋郎中也很早就想问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见坐堂大夫问出来,便也带着几分热切看向刘梅宝。
对于翻阅医药书跟吃饭一般方便的沈刘梅来说,很难理解他们的热切,但她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家里的藏书,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就是一些类似杂谈,没什么珍贵的,不过,都没了。”她笑了笑说道,面上有些伤心。
她这伤心倒不是假的,爷爷当初给她留了不少古本书籍,今生她是再也看不到了。
宋郎中和坐堂大夫自然认为她说的是刘知县殉节,鞑子入城抢掠的事,刘家的资产就算没被鞑子烧抢光,也都已经充公了,当日她们又是仓皇出逃,只怕连一件多余的衣裳都没带,更别提那些书了,想必那些书已经化为灰烬了,念及如此,二人一脸可惜的叹气。
“姑娘要是都记着,何不写下来?”坐堂大夫灵机一动又提议道。
关键是她知道的太杂,要是真写还真不知道写什么,也没什么好写的,刘梅宝苦笑一下。
“小时无事闲看,哪里记得那么多,如今能认得药材就已经是不错了。”她说道。
这也是,一个千金姑娘,又不懂医术,也不打算以此为生,哪里会特别记着这些记载,宋郎中和坐堂大夫又是可惜又是艳羡的叹气,不再追问此事。
因为有了这件事,宋郎中的药铺更加有名了,甚至隔壁县都有人来投医,这让宋郎中很高兴,决定将刘梅宝一个月一百文的工钱涨到一百五十文。
“原本就该涨,你一个人做着两个人的活,又煎熬还炮制药材,一百文是太少了。”宋郎中笑道。
刘梅宝一向不与人推让争辩,闻言便笑了。
“那多谢宋大叔了。”刘梅宝笑道,一面又问借本药材书看,“哥哥的腿好的差不多了,让他认得药材,打柴时还能采药。”
宋郎中点头,“你要看那个自去屋子里拿。”
说着话门外走进几个汉子,神色微微焦急,都穿着短襟,腰里还挎着腰刀,说是差役吧衣服不像,说不是差役吧又能挎着明显属于官兵才能配备的刀,他们进门一股杀戮血腥气顿时袭来。
宋郎中不由神色一凝。
“大夫,哪个是大夫?”他们喊道,目光在屋内三人身上转来转去,旋即便忽视了刘梅宝,停在宋郎中和坐堂大夫身上。
“我们都是。”二人说道。
“有几个伤者请跟我们去一趟。”汉子们说道。
看宋郎中有些迟疑,另一个汉子忙补充道:“是在运司城,不远,有马车。”
运司城,宋郎中明白了,让刘梅宝拿药箱,又让坐堂大夫留下。
“你一个人去行吗?”汉子有些迟疑问道。
“差大哥,敢问几个伤者?”宋郎中问道。
那些汉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咦了声,一面嘿嘿笑。
“你怎么看出我们是当差的?我还没穿上那身衣裳,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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