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少。
这时他们开始断水断电断路--因为周围的拆迁工作都已经开始了,他们把这些东西破坏掉了,也可以说不是故意为之,这不好界定的。
后来还有三户人家在坚持的时候,那帮地痞流、氓居然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口袋蛇,全部放生在这一片了,那是故意当着这些人家的面。
这一帮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效率倒是不错,前后不过两个月,拆迁就进行得差不多了。
后来唯一的丁字户,就是何山家。
拆迁一般都是要赔房子的,可他们要现钱。
而且要的还不少,又咬牙坚持到最后,都不肯离开。
当时,何山家也是特殊情况。
他父亲肾病多年,一直在筹钱和等肾源做手术。
那个时间L市的房价虽然正处地猛烈抬头的上升期,但是价格也不算是太高,何山家能得到的补偿款和房子加在一起,给何山父亲换肾,也就勉强持个平。
可是他们等不了。
拆迁的程序都是先给补偿款,然后按月付租金,等待回迁房下来。
回迁房则要等这里完全建设完毕,才有可能分下来,这其中的跨度,最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
别人家都能等,何山父亲却不能等。
他们只要现金,不要房子。
但这样并不符合规定,更何况他们要价太高。
德诚是来做生意的,不是开慈善堂的,负责人就算是对何山家心有同情,也不好做主把他们家这样开价离谱的合同给签了。
否则之前迁出去的,恐怕都会有不小的意见,民众就难以安抚了。
事情在僵持。
德诚那边各方手续都在办着,很快就按建筑红线拉起了围墙,施工单位也进驻了。
何山家的房子,一直孤零零地立在那儿,他父亲卧病在床,家里一直都有人,想趁他们出门把房子推倒造成既定的事实都不可能。
一个钉子户,影响了一整个小区的开发进程。
事情还在悄然坚持着。
就在何山以为这件事情要出个结果了的时候,突然天降横祸。
那天晚上,何山妈从外面回来,就在德诚集团拉起来的大院子里,遭遇了歹人,被轮、奸。
那天晚上,是何山见母亲久久不回来,担心她会出事,专程出门去找人的。
他正好撞见了母亲最屈辱的一幕。
肝肠寸断不过如此。
他自己都太过伤心难过了,一点都没有留意到母亲的神色反常。
天还没有亮,何山妈就喝了一瓶农药,自杀身亡了。
女主人死了,这个家也就散了:何山爸本身就病重卧床,哪里听得这个打击,没多久就追着何山妈去了。
家里只留下十九岁的何山带着十五岁的妹妹相依为命。
父母都相继去世,再坚持现金,已然没有意义,挑起了这个家重担的何山在拆迁补偿协议上签了字。
虽然家里也还有别的亲戚,他们不至于流落街头,但是两个孩子长大,自然是要吃比旁人更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