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有才,有气势,看到她,秦绾就会想起从前的自己。
不是那个经过几年的江湖历练后,成为太子谋士的自己,而是更早的……十六岁时初出茅庐,自恃才高,意气奋发自认江山都在笑谈中的那个欧阳慧。
不是很讨厌,只是……有点儿傻得可爱。
“郡主笑什么?”冉秋心柔声道,“还是……小女的话中有什么可笑之处?”
“没,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你继续说你的。”秦绾笑眯眯地道。
这会儿,她倒是不急着赶人走了,反正冉秋心不达目的,就算赶走了也会想办法再黏上来,不如先放在旁边看看再做处置,真要是个有威胁的,赶走了反而放虎归山,不如直接捏死了了事!
“六皇子为什么和言家过不去。”李暄问道。
“这个小女不知。”冉秋心摇头道,“不过,想来不过是因为当初二皇子与言家之事。”
李暄微微皱眉,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言家本家对分家打压太过严重,当年言凤华科举出身,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中状元,入翰林,十年间一步一步爬上吏部侍郎的位置,而且很有希望更进一步。然而,年纪轻轻也没什么不良嗜好的言公子竟然毫无预兆地突发疾病,暴毙而亡,当时甚至满京城传说是言绝英派人下的手,就为了不让分家拥有和嫡系抗衡的势力。
言凤华死后,皇帝感念他忠心为国,积劳成疾,让李暄代替自己去灵堂上了一炷香。然而,皇帝日理万机,不过几日,自是不会记得曾经有个死于任上的侍郎。人走茶凉,言凤华留下守寡的妻子魏氏一人,不但要拉扯一双儿女长大,还要顾着正是叛逆年纪的小叔子,过得很是辛苦。
李暄看不过眼地稍稍帮了一把,倒是言凤卿虽然脾气不好,却是真的有才,顺势也就被他纳入了麾下。不过,这个却是连皇帝都不知道的。所以李暄才敢派言凤卿来经营宁州。
“其实,小女若是知道得太多,反而说明在六皇子一系中泥足深陷,王爷就更不放心了,不是吗?”冉秋心微笑道。
“你倒是敢说。”李暄道。
“小女是真心投效王爷的。”冉秋心一脸的诚恳。
“说起来,去年梅花节,本小姐倒是和你师兄下过一局棋。”秦绾忽然道,“不知你的棋艺比起虞清秋来如何?”
“棋之一道,小女虽不如师兄,但也自问十年钻研,郡主若是有意指教,小女也愿奉陪。”冉秋心虽然说着自承不如的话,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自信的。
智宗弟子,棋道乃是第一堂必修课,甚至是入门考验。从棋盘上演练天下风云,没有天赋之人根本不会被收入门墙。可以说,智宗的任何一个亲传弟子走出去,在棋道上都是国手。
“免了吧。”秦绾一脸的兴味索然,“虞清秋都认输了,一个不如他的,本小姐难道还真指教你怎么下棋?”
“我……”冉秋心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起,指甲都在掌心掐出几个月牙形的痕迹。
她自问修身养性的本事已经很不错,可就是这个秦绾,总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挑起她的火气。更何况?虞清秋下棋输给秦绾?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