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三动作麻利地灭了篝火,收拾东西。
唐少陵指指后边,众人张望了一眼,发现居然有一条不浅的沟壑,大半夜的都看不到底,正适合处理垃圾。
当下骆三就把一堆残骸都抛进了沟里,再把马牵到山坳后面去。
做完这一切,就连算是个普通人的骆三都能听到山山坳口传来的马蹄声了。
“起码二十多个。”慕容流雪低声道。
“你们先避一避。”唐少陵挥挥手。
“小心点。”秦绾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雷震子,叮嘱道。
“放心。”唐少陵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喻明秋顺手拎起了那动弹不得的老头,几人借着夜色和灌木的遮掩藏好。
唐少陵原本就是一身黑衣,无声无息地上了一棵孤零零的老树,几乎和树干融为一体。
隔了一会儿,山坳口出现了一行人马,约莫二十多人,当中还有一辆马车,都是一身黑衣,也没有举火把,看起来非常小心谨慎的模样。
“停。”领头的人一抬手,整个马队停在了山坳中的一块平地,可让人好奇的是,这居然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一行人明显训练有素,整齐划一地下马,有人四处查看地形望风,有人把马匹牵到一边去喂食,还有两个拉开马车上盖着的油毡布,从上面搬东西下来。
“什么东西?”喻明秋低声问道。
“是盗墓用的工具。”慕容流雪眯了眯眼睛答道。
秦绾怔了怔,随即恍然……的确,从矿道里挖前朝宝藏,本质上和盗墓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没有尸体罢了。
很快的,那些黑衣人再次聚拢到一起,一人从马车上拿了一个包袱背在身上,看模样应该是干粮和水囊,随后各自挑拣了顺手的工具,不过最后却留了四个人没动。
“看样子他们不打算全进去。”沈醉疏道。
“没关系,等里面的人进去得深入一些,先杀外面的再炸,听到动静他们也跑不出来。”秦绾很淡定。
“不过,这些人还真是准备周全啊。”喻明秋感叹道。
“罗盘、铲子、凿子、绳子、那个是黑火药包吧?咦?连活鸡都带了!”沈醉疏觉得大开眼界。
“那有什么,谁知道有些地道被封了千百年,里面会不会有毒气,放只活物进去探路最保险。”秦绾道。
“你怎么对盗墓都这么熟?”沈醉疏纳闷。
“小时候简一伯伯当睡前故事讲给我听的。”秦绾一耸肩。
“……”沈醉疏无语。
给一个小女孩讲阴森森的盗墓经历当睡前故事听,真不会把人吓哭吗?好吧,摄政王妃是天赋异禀,从小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后来简一伯伯被我师父揍了一顿。”秦绾闷笑。
沈醉疏给了她一个白眼。
就在他们说笑间,下面的黑衣人已经准备完毕,剩下来的东西也堆放在马车上,重新用油毡布包好,由四个人看守。
“走吧。”黑衣女子看了看队伍,点头道。
“小姐……您是不是留在外面?太危险了。”有人说道。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一起走!”黑衣女子的声音很冷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高傲。
“是。”
很显然,这些人也是习惯了听她命令的,当下排好队伍,将她护在中间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那女人不简单。”秦绾道。
“是吗?武功不高。”喻明秋兴趣缺缺。
“对你来说不高,其实已经练得不错。”沈醉疏的评价比较中肯。
“主要是心计不差。”秦绾一声低笑,“一句话,就把自己和属下的关系拉近了,相信要是在里面遇到了危险,那些白痴拼命也要保护她。”
“这就叫心计?”沈醉疏不解。
“你蠢不蠢。”秦绾没好气道,“这是地下矿道,敢进去就一定要有矿道图——你说这图是谁拿着?”
“这个……”沈醉疏下意识地去看队伍中间的女子。
“如果她不进去,势必要把地图给别人,你猜,她肯不肯呢?”秦绾冷哼。
“女人啊……”沈醉疏摇头叹息。
“你说谁呢!”秦绾踩了他一脚。
沈醉疏“嘶——”的抽了口凉气,不作声了。
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那些人已经走了不少路,秦绾身体一动,刚想动手,却被沈醉疏按了一下:“等等。”
秦绾一怔,随即沉下了脸。
只见那黑衣女子带着两个属下又从入口走了出来。
“小姐,没有动静。”留守的人报告。
“看来是真的没被发现。”黑衣女子沉吟。
“小姐多心了,东华朝廷知道的那条路已经塌了,宿州军还在那边没日没夜地挖呢。”一个黑衣人嘲讽道。
“小心无大错。”黑衣女子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是,小姐。”那人被噎了一下,低下头去。
“你们仔细些,若有不对,立刻发信号给外面。”黑衣女子道。
“是!”留守的四人一起应道。
黑衣女子这才带人重新进入矿道。
秦绾磨牙,差点被摆了一道,幸好她耐心还算不错。不过听起来,外面还有接应的?
又多等了一会儿,秦绾才低声道:“都听到了?一人一个,绝不给他们放信号的时间。”
“了解。”三人一起点头。
夜色下,四道身影鬼魅一般扑了出去。
四个黑衣人虽然面对不同的方向,但大致也都是防着山坳唯一的那条出入道口的,却没想到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埋伏在山坳里面,反应最快的那个也就是刚刚把手伸进怀里就被秦绾一扇子拍晕过去。
几乎与此同时,唐少陵无声无息地落在入口处,伸手将雷震子甩了进去。
“退!”秦绾一声低呼。
电光石火之间,沈醉疏顺手抓起一个拍晕的黑衣人。
“轰隆!”一声巨响,不但入口完全被落石堵住,山坡上都被余震震得滚下来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块,灰尘扬起半天高。
“咳咳咳咳……”秦绾捂着口鼻在心里骂人。
工部的酒囊饭袋!这个叫比唐门雷震子威力大一倍?大三倍都有好吧!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时分,山坳中才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不时还有几个小石子滚落下来。
那三个倒霉的黑衣人虽然没死在秦绾手里,但却被落石砸死了两个,还有一个砸断了右臂和左腿,人倒是从昏迷中痛醒了,正一抽一抽地呻吟。
“都没事吧?”秦绾问道。
“没事。”
“挺好的。”
骆三是知道自己武功不济,一早就躲得远远的看守俘虏,这会儿才敢冒出头来。
“这个怎么处置?”沈醉疏扔下那个被他顺手捡了的幸运儿。
不过,这人虽然被强烈的爆炸声给震醒了,但看到同伴的惨状,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了,沈醉疏一松手,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秦绾没管他,转头去找唐少陵。
“这玩意儿挺好用的,下次多给几个。”唐少陵笑眯眯地走过来,连衣服头发都没乱,简直妖孽。
秦绾默默地松了口气,这才转头看地上的人。
“王、王妃饶命!”那人急忙道。
“认识我?”秦绾一挑眉。
“小的去过京城,见过王妃,真的!”那人道。
“那正好,本妃问话,你乖乖回答,或许留你一条小命,否则……”秦绾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有些话,不说出口,留点让人想象的余地才会越想越可怕。
那边,喻明秋去溜了一圈回来:“两个脑袋都碎了,还有一个手脚都糊了,苏青崖在的话还能试试,凭我们是救不了了。”
“……”秦绾无奈地看他。能不用这么恶心人的说辞吗?还糊了!不想想刚刚吃进肚子里的烤肉吗!
“既然没救了,能不能给个痛快,碜得慌。”沈醉疏道。
唐少陵一抬脚,一枚小石子飞过去打中那倒霉鬼的死穴,给了个痛快。
“说吧。”秦绾道。
“我、我说!”仅剩的幸运儿舔了舔嘴唇,颤声道:“我叫雷斌,是今年才加入圣火教的,我知道得不多……”
“今年才加入?那这么机密的事怎么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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