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头去,依然不知道要将目光落于何处。
男音冷笑:“女娃,你说你毁了那座墓殿,你用了多久?”
我微顿,道:“我以玄元长音汇入灵力,没用多久。”
“你是你爹娘生的么?”
“那是当然。”
“那你是从小娃子一点点长出来的个子么?”
我心头浮现不悦,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是也不是?”
我沉了口气,点头:“是。”
“那你便是个人,活生生的凡胎。”他不掩嘲讽,“灵为日月万象,天地所蕴,即便我信你为人灵,你区区一个肉体凡胎,怎可能有那么强盛的灵根?更不提,你还是个浊气入骨的傻儿。”
“我未有一丝欺瞒。”我道,“我灵根真的如此。”
“满嘴胡言!”他不客气的打断我,本就尖锐的声音有些变调,“莫不是你受人教唆,想要骗我们去做些什么坏事吧,你竟敢叛出你师门?”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霍的起身,怒道,“我只是来请教一二的,你不答也无妨,但你不准辱我!”
“他所质疑的并非没有道理。”先前那个男音道,“汝为一介凡胎,且浸染浊气多时,若说你借以巫阵去毁广殿,吾信,可你若仅凭灵息便毁了它,这实为匪夷所思。不过,”他顿了下,道,“吾姑且先信你。”
我朝看他所在的方向看去,心头仍有恼怒,点了下头,冷巴巴的道:“多谢。”
“汝方才所言,汝出过身子三次。”
“嗯。”
“是与上古之巫有什么关联吧。”那个尖锐男音这时出声道。
我舔了下唇瓣,平定下情绪,道:“我也曾这么认为过,可是我与上古十巫接触的次数并不仅有那么几次。六年前,我亲历入过太乙极阵和天象白芒阵,不久前我刚从魔界回来。那边有一个夙云之泽,据传当年十巫与上古折鸟一族曾在那同魔君激战过千年。”
“那便是那座巫殿之故了。”先前的男音道,“那座巫殿,你进去后可有何异样之感。”
我摇摇头。
“那你的生灵是在什么情况下出来的?”尖锐男音问道。
我回想了下。道:“第一次是与人争执,她当时想要夺取另一个姑娘的身子据为己有,我不想让她得逞,那次我只是心急,我便出来了。第二次仍是在那。不过我是被人强行扯出的。”
“强行?”
“是竹埙,这音律当时只有我和……”我忽的停了下来。
他们齐声问道:“怎么了?”
“不对,”我道,“第一次应该是我在湖底的时候,前辈,实不相瞒,我曾被人设了术阵,扔下了湖底四年未死,这期间有人以九头蛇妖之心和这埙音将我直接从江左曲皓扯去了沧州,那人想将我祭阵。所幸并未成功。后来在那巫殿,他又故技重施,不过当时同我一起被吸入祭灵之阵的还有三个神魄。”
“你见到过神族?”尖锐男音微惊。
“嗯,在那之前我与一条烛龙相识,那次她同我一起去那座巫殿,还有两个是看守那座巫殿的白狐和玄鸟。”
“这便是你原本所说的第二次?”
“嗯。”
“那第三次呢?”
“是在逐鹿潭的墓殿里,是几个绮婆将我推撞出去的,在那之前她们一直冲我哭喊,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说书先生口中。那些向官爷伸冤的含屈平民,向大侠求助的无辜弱者。
还有当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凄惨场景,那似乎是数千年前的,让人悲悯与同痛。
许是没有等到我继续往下说。尖锐男音问道:“你方才所提的饮祀鸟,便是在那座墓殿里吗?”
我点了下头:“嗯。”
“那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
“你可还在其他地方见到过上古神族?”
我皱了下眉:“你的意思是,饮祀鸟为神族?”
书上虽称他们神鸟,可究竟是神是魔,一直没有断定,未想这种臭鸟竟真的是神族。
“对。依你所言,你这三次出体要么与那两座大殿有关,要么便与这些上古神族有关,其中定有缘由。”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坐回了原处,双手轻放在膝盖上,陷入沉思。
烛龙确然为上古神族,可是烛司岁数太轻了,不知道算不算在其中。
除了烛司,我还遇见过什么神族吗?
我一愣,呆毛算不算?
化劫是洪荒神兽,用白狐的话而言,他们依日月星辰而生,化劫却可以直接与日月星辰相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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