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乌的手掌微微张开,手掌与双角金蚕之间有着莫名的阻隔,让先前气势腾腾的双角金蚕直接委顿了下去。
“你的积累……明明还早得很啊,怎么就得道了?”双角金蚕对于横亘在自己前方的力量有着莫名的畏惧,僵持了片刻之后,缓缓退了回去,伏在指南车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竟是老实了不少。
双角金蚕当年虽然被坑得惨,但是地宫之中那么多年,在知道了自己那无脸先祖的底细的前提下,他对于修真一事也并非一无所知。
在刚才那一刹那,它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单乌手中挥出的那一缕灵气,真正应了一个“灵”字,如同一条活生生的小蛇一般,正对着自己吐着信子,仿佛只要自己一个不妥,立即就会被分拆入腹。
而且单乌甚至没有依靠法诀咒语抑或符文法宝的相助。
单乌同样清楚自己如今灵气之中的异样——似乎灵气之中,也有了自己的“识”。
甚至不止如此,单乌只觉得自己的视线也与之前有所不同,如果说以前只是可以看清楚不被遮挡的事物的话,现在单乌觉得自己的意识所到之处,一切事物都仿佛清清楚楚地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就好像他身后洞壁上那些斑斓壁画一般的水渍——如果自己愿意的话,甚至可以看清每一条石缝里的细节。
这样的感受太新鲜,让单乌不由自主地有些兴奋和喜形于色。
“嘿,你也别得意,你眼下根基如此浅薄,灵池识海都还未能彻底成型,便急忙忙地入道,以后你修炼起来的麻烦肯定不会少。”双角金蚕看出了单乌的得意,于是冷哼了一声,“看到地宫深处那一位了吧,看到他你就该知道,所有速成的道路都必然满是陷阱,你以为你现在风光,十年后没准连我都不如。”
“是速成么?”单乌微微一愣,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他知道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系统的修炼方法,依靠的全是挨打之中的本能,就算起步的时候是中桓山的那些功法,眼下也几近面目全非,所以他很快便释然了——这世道,唯一不会欺骗自己对自己不利的,只怕就是“本能”这两个字了。
“说不定真的就是我悟性绝佳呢。”单乌轻轻一笑,“地宫之中你有着地利都可以被我轻易拿下,现在在外头你又何必自找麻烦,不如坦白说吧,如果你不是地宫中那无脸之人的分身,你想求我做什么?”
“当然,你要拉不下面子,说命令我也可以。”单乌一边说着,一边举步上前,出手扶在那指南车上,呼吸之间,那指南车便消失在了他的袖口。
那串念珠仍然套在单乌的手腕上,如意金识趣,立即从单乌的胸前转移,在那念珠旁边环绕了两圈,小心翼翼地当起了护卫。
“我……我想亲眼看看,当年我治下的万里山河,现在是一副什么模样。”
……
一个月后,魏国边境,狼牙关。
关隘城墙之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欣喜的喧哗之声,随即,城门开启,一列百余人黑衣小队鱼贯而入,立即受到了山呼海啸般的欢迎。
那一队的黑衣人每一个都是形容憔悴,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看起来仿佛已经可以躺在地上等死的模样,但是每个人眼里都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悍之意,满是红色血丝的双眼仿佛山中独行的孤狼,而眼下,在这夹道欢迎的场面感染之下,之中孤狼之意渐渐淡了下去,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于是有人晃了晃身子,居然直接就软倒了下去。
软倒的人很快便被人扶住,并且背着就往伤兵营地走去,至于其他人,有的开始傻笑,有的开始抱头狂哭,九死一生的经历让每个人都需要些时间消化,而这其中,只有一个人的神态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一如既往地从容淡定,只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喜悦。
那个人长了张很好看的脸蛋,刚进兵营的时候甚至因为这张脸而屡屡被人找茬欺负,可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那个长得小白脸一样的青年出乎意料地会打仗,只要是他在的小队,不说每一次的军功计算下来都会遥遥领先,甚至连伤亡的数量都少得可以。
当然,其中也有些伤员声称自己在伤重弥留之际亲眼看到了一位女菩萨从天而降,随即洒落甘霖,便拯救了自己这一条性命——只是这话一直都没多少人相信。
那个小白脸自然便是石泉,他也的确是颇有些才华,不过有木宛等人隐匿一旁相助,这才华便显得有些惊才绝艳起来。
战事胶着之际,正是任人唯贤的时机,甚至为了奖励将士们奋勇杀敌,奖励和提升也都给得爽快,于是石泉很快得到了一个独当一面的机会。
——深入敌后,烧其粮草,断其后路。
说起来简单的任务,却是带着这两百余人的小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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