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乌来不及细看,便不得不顺着人流直接上了岸,过了一道城门,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这座城池之中,繁忙的街道。
每个人的动作似乎都快了那么几分,就算那人看起来面目舒展极为惬意懒散的模样,撇着八字的动作也有种赶着去投胎的架势。
“这又是什么地方?”单乌有些茫然地问道,他能感觉到,文安扶住他胳膊的那只手,正在剧烈地颤抖。
是激动,还是恐惧,一时之间,单乌只觉得有些难以分辨。
“这是曾经的胜阳……想来也是这地宫的最底层,看,他正在催促我们。”文安回答道,话音刚落,便有一列士兵拦在了单乌这两人的面前。
领头之人上下打量了单乌一眼,不由分说,直接一挥手,便有人出手,一把抓住了单乌的胳膊。
单乌想要闪避,但是那人出手的速度居然快得他难以反应,或者说超出了他身体本能对此的判断,于是直接被抓了个正着。
文安也已经落在了那些士兵的手中,但是他却一副理所当然毫不反抗的模样,看向单乌的眼神之中有安抚之意,单乌迟疑了片刻,终于卸下了与那士兵僵持的力气。
单乌与文安立即被那些士兵架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压过石板路发出辚辚的声音,车窗上的帘幕被风吹动,间或闪现的一些画面,每一个人的动作都被加速,而且这种加速随着马车的行驶,变得越来越眼中,到了后来,他甚至看到两个人哗啦哗啦地以武林高手才有速度在桌上你来我往地夹菜,嘴动得仿佛偷吃粮食的小耗子,偏偏还配合着无比真诚的笑容。
单乌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在了文安的身上。
“老瘸子,你好像……”单乌看到了文安的模样,不由又是一惊。
“我变老了,是吧。”文安倒是一脸淡定,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
“是的。”单乌点头,“老瘸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长生不死未必是好事。”文安叹了一口气,“可架不住有的人野心勃勃地想要逆天改命。”
……
马车很快便停了下来,掀开帘子的是两列宦官模样的侍从,而单乌落地之后,所见皆是碧瓦朱墙,盘龙柱,飞凤檐,流转着一种被岁月消磨过的暗金之色,倒是比永安城里的魏国皇宫还要大气古朴一些。
“陛下正在花园里等着你呢。”一个小太监上前说话,语速飞快,声音尖细,仿佛两块金属片互相擦过一般。
“还请公公带路。”文安上前一步,拦在了单乌与那小太监之间,似乎生怕单乌心一横,就做出什么反抗之事。
“陛下想先与单乌公子谈一谈。”另有一路宦官围了上来,将单乌与文安之间隐隐隔开,“靖安太子,还请往这边去。”
那宦官话语间的意思让单乌有了不祥的预感,于是他冷哼了一声,如意金落在了手里,上前一步,就想发难,却没想文安回过头来,却对着单乌释然一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记得我的话,你很快就能离开了。”文安呵呵地笑了两声,甚至还隔着那些簇拥而来的太监,对单乌摆了摆手。
一瞬间,单乌只觉得这个手势像极了那个在河岸之上招手的僵尸。
——这是告别的手势。
单乌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当日他得了大功劳回到大屋,乍见老瘸子身亡之时,没能流出来的泪水,时隔多年,竟有些难以压抑。
“凭什么?”单乌直接一拳挥了出去,将拦在他身前的小太监给掀翻在地,同时身形闪动,直接绕开了两个前来阻拦的——就算这些人的速度有些超出常理的快,也未必就能追得上单乌的全力爆发。
“不管你是谁,有种直接出来见我!”单乌一只手拉住了文安的胳膊,直接就将他护在了身后,手中如意金变作一柄短剑,左右挥动了两下,将那些小太监给逼退了数步。
“看来他还是没把你教好。”一种指甲抓过木板的声音钻进了单乌的耳朵里,随即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猛地一僵,直接就凌空漂浮了起来,拉住文安的那只手也失去了力道,只在文安的衣袖上勉勉强强地勾下了一片碎片。
单乌努力想要夺回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文安站在原地,苍老的身躯转眼之间垮塌了下去,仿佛时间的流逝在他身上一瞬间快了无数倍,身形因为衰老而摇摇欲坠之际,那些围绕的宦官突然之间变换了服饰容貌,广袖深衣,峨冠高耸,伸向文安的手上突然冒出了尖锐黝黑的长剑,这些长剑几乎是在眨眼之间,便将文安的身躯给洞穿了无数的透明窟窿,血花飞溅,而后文安被这些人高高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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