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与那两人做了撇清。
秦广王没有接着反驳康成的话,而是将五官王的脑袋举得更高了一些:“能识趣的时候不识趣,以后就算想要识趣也没机会了。”
“这倒是句实在话。”单乌点了点头,背着手在门边走了两步,“不过可惜,我这回过来的主要目的便是想看看你们都杀成了什么样子,并不打算就这样履行承诺,带着你们离开这黑绳地狱的。”
康成有些吃惊地抬头看了一眼单乌,随即领悟单乌针对的其实还是秦广王这两人,于是立即把头埋了下去,安静跪伏着默不作声,等着单乌继续说下文。
“但是我还是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特别是秦广王,我想问问你——不是全心全意效忠于我的人,我为什么要收?又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的秘密?”单乌轻声地问道,“说出足够的理由来的话,我或许会改变主意,否则的话,就只能让你们证明一下了。”
“阴曹地府,总是需要有阎王存在的,我们足够识趣,也有足够的能耐,将会成为你的左臂右膀。”秦广王沉默了片刻,试探着回答道。
“事已至此,阴曹地府还有存在的必要么?阎王还有存在的必要么?”单乌轻笑着,一句话驳了回去。
“日后平等王殿下在外为文先生办事,总是需要一些助力来处理些旁支事务的。”
“若就此事而言,外面那些小鬼,对我,对文先生,都比你们有用得多。”
“我可以为平等王殿下占卜天机。”
“你能算出文先生明天的晚饭吃什么吗?”
“至少……我们还能杀几个人。”
“也可以背后捅刀子呢。”
……
“还有别的理由么?”单乌的脚尖在地板上轻轻敲了两下,笑着问道。
秦广王举着五官王脑袋的手已经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摇摇欲坠地似乎下一秒便会掉落下来,而他的皱纹夹缝中也是隐隐的水光,竟是汗液顺着皱纹开始流淌。
“想不出来的话那就用做的证明给我看好了。”单乌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现在,我要你放下五官王的脑袋,然后,杀了阎罗王。”
“什么?”阎罗王闻言一惊,黑烟猛地往上一窜,看起来人是突然站直了,“为什么?”
“因为方才你跪得最为不情不愿。”单乌笑道,“你没那个勇气直接对我出手,也没那个能耐自自然然地咽下这口不平之气,两头不靠之人,留着又有何用?嗯?没听懂,那我就说直白点,你们这三个人当中,只有你表现出来的利用价值最低,最不值当保留下来,那还不如拿来给我当一块试刀石,赌一赌是你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好呢?还是大难当前且顾自身……唔,抑或还有另外一种充满奉献充满牺牲来表达你们的兄弟情谊的方法,譬如说……大家抢着去死?”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和秦广王一起来杀了我,然后我们就可以赌赌看,泰山王是会跟着见风使舵,还是站定了立场之后,意志坚定。”
康成趴在地上,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单乌的话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其中的内容更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冷汗直冒。
毕竟,和自己对宋帝王已经心存不满有段时间甚至为此想要投靠楚江王不同,秦广王和阎罗王明显这一路都是同进同退互相扶植的,甚至连背叛五官王的事情都是一起做下的——这至少说明一点,那就是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绝对不会互相背叛的。
想到了之前这厅堂之中发生的种种好戏,想到了秦广王与阎罗王在杀死五官王之后那些语焉不详的争论,康成不由地有些疑心,这位平等王殿下,是不是就是想看感情深厚的兄弟们之间互相残杀,并且这样才会觉得快活觉得过瘾?
康成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早就在单乌面前打折了自己的脊梁骨,下定决心放下身份彻头彻尾地当一个走狗,也很庆幸自己下手果断,与秦广王这一轮配合,直接将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三个阎王都彻底送去了真正的地府,否则的话,但凡还有一个识趣的活了下来,这试刀石的活儿,没准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而阎罗王则有些惨然地笑了起来,黑色的烟雾凝成了浓浓的夜色,而那夜色之中是对秦广王的一句话:“我既然都迟钝了这么多年,那么这一切便还是由你决定吧……”
“……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