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连诚无意,柔兰又是怎么想的?
莫不是在暗处想着接近穆连诚?
想起清涧说过柔兰心大,杜云萝想,许是柔兰真的做了些什么。
穆连潇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他在宫里用的晚膳,饮酒多过用饭,吃得并不舒服。
杜云萝看得明白,便让人去小厨房里,备了些清粥小菜端来。
稍稍梳洗一番,穆连潇精神许多,闻到淡淡的米香,不禁胃口大开,又拉着杜云萝一道坐下,两人一起用了一些。
杜云萝抿着粥,低声和穆连潇说话:“二嫂有身孕了,怀得有些艰难,要休养一阵了。”
穆连潇挑眉。
杜云萝又说柔兰:“似是心里存了二伯,我估摸着二伯是不知情的。”
这一回,连穆连潇都怔住了,许久才清了清嗓子,道:“糊涂人做糊涂事。”
杜云萝点了点头,认同极了。
穆连潇说得是有道理的,且不说穆连诚待蒋玉暖一心一日,即便往后要收一房小的,多是从尚欣院里抬举一个,亦或是长辈那儿赏下去的,断不会是韶熙园里出身的。
朝兄弟姐妹院子里的丫鬟伸手,传出去是要笑死人的。
不管柔兰心里怎么想,这事儿都不成的,所以说,是糊涂人。
一年过了一半,杜云萝没有闲着,七月中元节,依旧是府中看重的日子,事事都要安排妥当。
杜云萝操持中馈,得了空便去柏节堂里陪吴老太君说话。
这一日打了帘子进去,抬眸便对上了蒋玉暖。
四目相对,杜云萝下意识地拧眉,分明诊出喜脉那日,她是去瞧过蒋玉暖的,可才不过十来天,蒋玉暖似乎是比那天看起来更消瘦了些。
蒋玉暖的气色并不好,虽然抹了胭脂,还是显得脸色发白。
“二嫂该当心身子才是。”杜云萝嘴上道。
蒋玉暖挤出笑容,声音细细的:“不碍事的。”
这个孩子要紧,蒋玉暖不敢有丝毫马虎,从知道有孕的那一天起,她的精神就是紧绷着的,别说是吃饭了,夜里都歇不好。
闭上眼睛就是孩子、孩子,她简直就跟魔怔了一般。
背着人时,蒋玉暖哭过两回,只觉得这十月太过漫长,每一天都跟过了一辈子似的。
明明知道尽头在哪儿,却又无法触及。
王嬷嬷劝解了她好几回,道理她都听进去了,但身体却没有办法放松下来。
熬吧,等熬到生产时,一切也就顺畅了。
蒋玉暖稍稍坐了会儿,就起身出去了。
吴老太君看着她的模样,对着杜云萝摇了摇头:“我看她这样子,还不等临盆,自个儿先垮了。”
怀孕、生产,看着是一家子上上下下的事情,其实说到底,还是女人自己的事儿,心里的坎儿越不过,旁人说什么也没用。
吴老太君心知肚明,与杜云萝抱怨了几句,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这一年的七夕阴雨连绵,小丫鬟们想去乞巧拜月,都被扫了兴,怏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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