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个能干粗活的人,洒扫倒也罢了,你让谁烧水煮饭去?”
杜云萝心中咯噔,如周氏所言,她没有带粗使人手,尤其是厨娘。
韶熙园小厨房里的厨娘,杜云萝并不信任,因此她故意略过了。
此刻叫周氏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杜云萝总不能说是自个儿算漏了人手,要再把厨娘带上。
周氏顿了顿脚步,压低了声音:“连潇媳妇,你并不信任韶熙园里的人手,尤其不信那厨娘。”
一针见血。
杜云萝反驳不得,也不想反驳。
她垂着眼帘,扶着周氏的手腕,道:“母亲,外头风大寒冷,我先送您回敬水堂吧。”
周氏睨她,点了点头。
婆媳两人到了敬水堂里,在西次间里坐下,周氏把一盏热茶推到了杜云萝跟前:“先暖暖身子。”
杜云萝捧着茶盏小口饮了,热茶下肚,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
周氏吩咐丫鬟素辛道:“去二门上说一声,让连潇回来后来接他媳妇,外头都黑了,就不让他媳妇摸黑走了。”
素辛应声去了。
屋里只留下了苏嬷嬷。
杜云萝摩挲着茶盏,道:“母亲,我是信不过韶熙园里的厨娘。”
周氏挑眉,等着杜云萝开口。
“去年回桐城时,邢御医替我诊脉,说我似是沾染过一些对子嗣有碍的东西,只是分量极少,又不是无时无刻的,他也有些捏不准。”杜云萝低声开口。
周氏的眸子倏然一紧。
“中秋时,宫中的御医说我一切都好……”杜云萝顿了顿,抬眸看着周氏,“母亲,邢御医不会信口开河,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世子不在,我身子就无碍,世子在京中,我就会沾染到东西。”
周氏紧紧盯着杜云萝,见她虽皱着眉头,目光却极为坦荡,不似胡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那这些日子请过脉了吗?”
杜云萝摇了摇头。
她心中隐隐有感觉,二房管不上大厨房了,想来也没胆子冒险,她现在应该是健康的。
只是,这话不能这么与周氏讲,杜云萝斟酌了一番,道:“没有请过大夫,邢御医说,那东西不好辨认,很多大夫未必察觉得到,有人瞧出来了,也会因为不想蹚浑水而闭口不提的。若不是世子救过他的命,他现在又受甄家供奉,他也不会说的。”
周氏是明白人,一听也就明白了。
会在妇人子嗣上动手脚的,必定牵扯到家族内斗,公候伯府后院的腌臜事情,没有几个傻大胆敢开口的。
周氏沉默不言。
杜云萝暗暗叹气,前世她听苏嬷嬷说了很多周氏的事情,深知周氏的性格。
穆元策跟着老侯爷、与两个弟弟一道出征前,把侯府后院托付给了周氏。
周氏一直守着对穆元策的承诺,孝顺吴老太君,养育穆连潇,对穆元谋、三个弟妹及侄女侄儿们关心、照顾。
要不是前些年操劳过度病倒在床,周氏定会管好中馈,做好一个嫡长媳该做的事情。
让一心为了这个家的周氏接受那些肮脏,无异于在她胸口捅刀子。
可周氏不得不接受。
此刻还只是有人妨碍长房子嗣,往后,周氏要面对的是穆元策战死的真相。
会很难,会很苦,但杜云萝知道,周氏性格坚韧,她能挺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