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愿意呢。
“芳姐儿的事只怕还要劳烦夫人了,”谢树元忍不住觍着脸子说道。
萧氏只斜眼看他,脸上却是深沉莫测的表情,直看的谢树元有些心惊肉跳。待过了好一会,她才没好气地说道:“芳姐儿的婚事我怕是做不得住的。不是我这当嫡母的容不得人,而是芳姐儿眼界素来便高,若是给她找了寻常的人家,只怕她不愿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有说话的余地,”谢树元立即正色说道。
不过萧氏却呵呵一笑,并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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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敏郡主的生辰宴,只怕是这五月里头各家贵女最重视的事情。一早便有人打了首饰又请了最好的绣娘赶制衣裳,只准备在这生辰宴上大放光彩呢。
谢清溪一早便乘坐马车去了舅舅家里,进去给外祖母和舅母请安之后,萧老夫人瞧着谢清溪头上带的花冠,只笑道:“我瞧着这花冠倒是精致,这京城倒是没见过这样的手艺。”
“这花冠是爹爹给的宝石,娘亲请的匠人特别做的,这是江南那边的手艺,登不得京城这边的大雅之堂,”谢清溪抿着笑道。
谭氏却拉着她的手,对旁边的舅母游氏说:“你瞧瞧这孩子,就是谦顺呢。这小模样瞧着真真是选了爹娘的长处长的。”
游氏也看着这个长相实在是精致的外甥女,这等容貌也就是生在谢家这样的人家,若是生在那些平头百姓家里,说不定就是一件祸事呢。
萧熙这会也过来,她穿着一身浅草绿嵌银边的外衫,这样清新的颜色倒与这春日格外地相称。她一看见谢清溪已经到了,便欢喜地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清溪儿,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咱们家玩啊?”
“家中有事,我倒是不好常出门,”谢清溪轻声地解释。
萧熙却不依不饶地问:“什么事也不耽误你出门嘛,我可有一个多月没见你呢。”
谭氏和游氏却是知道谢清溪说的是何事,先前刚出了这事的时候,就连谭氏都不由有些生气。她倒不是对谢明贞有多疼爱,而是生怕这事会牵连到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毕竟这退婚的事情一出,身为嫡母的萧氏难免被人非议。
“好了,熙儿,别缠着你表妹了。今个去成王府,我让你哥哥送你们两一块去,”游氏笑着说道。
谭氏看着最疼爱和孙女和唯一的外孙女,也乐得只开怀,她转头对谢清溪说:“今个你便同熙姐儿一同去玩,多认识几个姑娘。待过几日,外婆便让人去接你到府里来住一段时间。”
“真的?”萧熙简直是比谢清溪这个正主还要高兴,一听这话恨不能立即蹦的老高。不管是自家这房的庶姐妹还是二房的嫡姐,她都不喜欢,偏偏同这个刚相见的小表妹投缘。
待两人上了马车,萧熙简直就是没停过的。她说道:“京城这些贵女那眼睛恨不能长大天上去呢。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去。”
谢清溪笑着说道:“那我就先谢谢四姐姐了,待会四姐姐可要保护我啊。”
萧熙因为上头有两个亲哥哥,往常都是被人当成小妹妹宠着的。如今来了个比自己小的妹妹,又这么娇滴滴地说保护她,萧熙从心底油然升出一种责任感。
成王乃是皇上的兄弟,按着辈分那应该是陆庭舟的哥哥。其实按着大齐的规定,这些王爷到了成年的都该去自己的封地,不过虽说是封地,但是王爷在地方没有军事权也没有管辖权,更是不能私养亲兵,王府按着祖制规定,只能有五百亲兵。
谢清溪先前刚知道这分番制度的时候,还以为是同明朝一样的制度呢,后来才知道这种制度反而更象是永乐帝后期辖制藩王权利时候的制度。
而成王如今还能留在京中,也实在是与皇上不管事有关。
她们姐妹二人坐进王府早已经等在二门上的轿子,由健壮的仆妇一路抬着往里面走。而萧文翰则是被小厮领着外前院去了,据说今个送妹妹来的少爷还有不少,所以成王妃干脆让自己的儿子在前院也设了酒席,请这些少爷们一块聚一聚。
这是谢清溪头一回在京城社交圈上亮相,方才萧熙便在车上保证,到时候一定会罩着她的。
因着今日是端敏郡主的生辰,所以来的各家的小姐。这会成王妃所在的正堂内,已经端坐着不少小姐了。谢清溪进去并不敢四处张望,只安静地跟在萧熙身边,恭恭敬敬地过去给成王妃请安。
成王妃笑着让人扶她们两起身,便先同萧熙说道:“许久未见到萧老太太了,她身体还是一贯康健硬朗吧?”
“劳王妃记挂,祖母的身子好着呢,”萧熙这会说话也轻声细语地,端的一副大家闺秀的贞静模样,让旁边的谢清溪看的都不由感慨。果然这上流圈子的人,各个的演技都能参加奥斯卡了。
“旁边这姑娘,我倒是头一回见,可是你家姐妹?”成王妃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谢清溪,瞧着这姑娘身上穿着的那件湖蓝色嵌银竹叶暗纹,那湖蓝色布料的颜色并非京城惯有的浓墨重彩,反倒是格外的灵动飘逸,而且她所穿的那条裙子竟是渐变的鹅黄色,裙子上面是白色,越往下面便是越来越深的鹅黄。
而这种湖蓝同鹅黄的搭配,竟是一点都不怪异,反而格外地和谐呢。
萧熙立即回道:“这是我姑母家的表妹,因着刚回京城,我便带她过来同众位姐姐认识认识。”
成王妃自然对永安侯家族了解,知道这个萧熙只有一个姑母,嫁得乃是谢阁老的长子,如今的右都御史谢树元。
这谢家如今在京城可是炙手可热的人家,就连成王这种宗室,瞧见谢舫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谢阁老呢。成王妃一听竟是萧氏的女儿,便知这定是萧氏嫡出的女儿。
“原来竟是婉婉的女儿,如今竟是长这么大了,”成王妃冲着谢清溪招手说道:“刚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谢清溪只得上前两步,于是成王妃便拉着她的手,格外亲热地说道:“我未出阁时,同你母亲便是手帕交。我知你母亲回来了,只是见她如今也不爱出来走动,这才没上门去叨扰呢。若是知道你也要来,就该让柔儿给你单独下帖子的。”
待谢清溪正要温柔地谢了这位美妇人的好意时,就听她又说:“不过我先前见你姐姐和你堂姐已经过来,还以为你也不爱出门呢。没想到倒是同舅家表姐一块过来了。
咦,美人儿啊,不是说好的同我娘是手帕交,怎么这会又当众让我下不来台啊?
毕竟成王妃这么一说,在场这些贵女都要以为,她同自己的庶出姐姐和堂姐都不和呢。所以她笑得更加大家闺秀:“先前去舅舅家做客,表姐便说要带我来郡主的生日宴上,多与各位姐姐认识认识呢。不过我回去后,偏偏堂姐又提了这事,因同表姐有约在先,所以倒不好再答应。之后我怕堂姐一人过来又太孤单,便请了自家姐姐陪堂姐一块来。”
“没想到王妃竟然这么关心小女的家事。”
当然她说的前半部分倒还属实,至于这后半部分却是故意编的。毕竟这个成王妃就算知道自己是瞎说,难不成她还真拉着谢明雪问清楚不成。
既然别人都打上门了,她也不好坐以待毙。只是敌人太过强大,她也只能过过嘴瘾,恶心恶心她。
果然成王妃在听到谢清溪的最后一句话时,那端庄的笑容一僵,险些要维持不住。
不过她好歹也是在皇家混了这般久的人,岂会这么轻易就露了情绪,只见她温柔地说道:“果真同你娘亲一般,都是伶牙俐齿的人呢。”
伶牙俐齿?嗯,对于古代处处要求贞静贤淑的贵女来说,这可不是个好评价。
看来这位当年和她娘还真不是一般的‘手帕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