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勉强拉扯了一下,方下说话时,竟是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接着便是一口血沫吐了出来。
“赶紧叫太医啊,还傻愣着干什么?”二皇子拉着陆允珩,又瞧着陆庭舟嘴角的血迹,立即急急呵斥道。
而此时皇帝那边总算是一脚踹飞一个奴才,来到这边。他一见陆庭舟靠在齐心的怀中,嘴角上挂着血沫,玄色衣袍上沾满了尘土,就连簪发的玉冠都摔坏了。
“赶紧将六王爷抬到离着最近的寝宫,着太医院所有的太医过来,让两个医正速速赶来,”皇帝一见也是心头一跳。虽说因着陆庭舟的重瞳和嫡子身份,他心底多少有些猜忌与他。
可是怀疑本就是皇帝天生的自带属性,他连自个的老婆儿子都怀疑,怀疑一下亲弟弟简直就是太正常的事情。不过怀疑归怀疑,皇帝该怎么培养他还是怎么培养他,压根就想过把他养废。
此时正在太医院的就两位太医,这当值的医正却是被玉嫔娘娘给叫去了。于是这小太监又往玉嫔娘娘宫里头跑,待到了的时候,那宫女还不让他进,说太医正给玉嫔请脉呢。还说什么,若是惊了娘娘只怕他都担待不起。
这小太监就是个跑腿的,平日也都是打杂的份。如今他只梗着脸,说道:“恪王爷和九皇子惊了马,如今王爷受了伤,连血都吐了好几口。你若是再不进去通传让王医正出来,我便自个进去叫了。”
这宫女一听是恪王爷和九皇子惊马了,倒也先唬了一跳。不过又听这小太监蛮横的态度,她这宠妃身边得力大宫女的脾性又上来了,只听她冷哼一声:“哼,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敢进去请人?”
结果,她这话刚说话,只见那小太监便钻了空子,一猫腰就窜了进去。他一跑进正厅便往旁边的捎间跑,一般太医都是在这处给娘娘们请平安脉的。他先前也在太医院当过值,只是后头得罪了人,这才被赶了出来。
“王医正,恪王爷和九皇子正等着您救命呢,”那小太监一进来就高高嚷嚷道。
正给玉嫔问脉的王医正,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小太监闯了进来,后头又跟着一个宫女。只见那宫女急急骂道:“我瞧你竟是不想活,娘娘的寝宫也是你这等小杂役乱闯的?”
接着她便高声喊道:“来人,来人啊,给我将这小太监赶出去,交到慎行司去。我倒要看看你这骨头有多硬,连咱们娘娘你都敢惊扰。”
王医正虽知这小太监也有错,可这事情到底有个轻重缓急,于是他问:“你方才说恪王爷和九皇子等着我救命是什么意思?”
小太监一听王医正问话,便急急道:“王爷和九皇子在马场上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如今都等着你去救命呢。”
王医正一听,哪还有心思再为玉嫔请脉。这位娘娘三天两头宣太医,无非就是做做样子给皇上瞧罢了。往日他倒还愿意配合,如今这可是刀架在脖子上头的事情。
他可不认为太后的儿子和贤妃的儿子,会比一个玉嫔份量轻。
于是他赶紧收了东西,匆匆同玉嫔告罪道:“娘娘,皇上急召老臣,这平安脉今日只怕请不成了。老臣改日再给娘娘谢罪。”
待说完后,他便匆匆往外头走,走到那报信小太监身边的时候,便说道:“你赶紧前头领路。”
玉嫔那宫女见小太监要走,一时急道:“你闯到咱们宫里这般放肆,还敢走?”
“放肆,王爷和九皇子正等着太医,若是耽误了两位主子的病情,你有几条要赔?”素来态度恭谨的王医正这会也怒斥道。
身后的玉嫔原本还撑着的笑意,此时一下子消散,只见她面色铁青地说道:“嫣红,还不赶紧让开。”
待王医正赶到时,太医院那两位当值的太医已开始讨论病情,正酌情要开药方呢,一见他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重的伤势,他们两个小小的太医可不敢随意下方子。
此时皇帝正坐在外头的榻上发火,只听他怒骂道:“平日里头一个个请平安脉倒是都在,这等到了救命的时候,竟是这般拖沓。朕看他们是嫌脖子上的那颗脑袋太牢了。”
王医正不敢分辨,摸了头上的汗便问了其他两人关于王爷的伤势。九皇子因从头到尾都被陆庭舟抱在怀中,因此除了脸上那条血痕外,倒也没外伤。
只是他这会被吓的不轻,被救下来之后连话都不会说了,这会贤妃已经派人将他接回宫里去了。
王医正听了两位太医的话,又结合自己查看伤势后所得出的结论,总算是确定了这初步的治疗方案。
而此时皇帝才想着说道:“此事务必要瞒着太后,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正说这话呢,只听里面传来一声叫声,只这一声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皇帝脸上露出一抹担忧,待许久后,王医正及其他两位太医,总算是从里面出来。王医正连脸上的汗都没敢抹,便回复道:“好在王爷当时急智往外滚了一圈,那马是踩上了王爷的手臂。若是当空踩在后背上,只怕连五脏六腑都会被震碎。”
这时皇帝脸上都出现了后怕的神情,他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那小六当时吐了口血是什么回事?”
“因着当时王爷抱着九皇子从马背上跳下来,摔到地上,这脏腑受到冲撞,这才会吐血,”王医正想了会又道:“九皇子虽说被王爷护在怀中,可是到底也受了冲撞,微臣只怕这九皇子的脏腑也受到了冲撞。”
皇帝一想,便立即说道:“你现在即刻前往贤妃宫中,给九皇子好好问诊。”
“着人将刘医正宣进宫中,”皇帝又吩咐道。
待他进了内室之后,只见陆庭舟一处手臂已被白纱缠住,额头上还渗出点点汗珠,就连眉头都是紧缩着的。
皇帝站在床边微微叹了口气,不一会便出去离开了。
待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太监正跪在门口。皇帝原本已经跨步越过他身边,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待回头看了眼后,便问身边的太监总管曹谨:“这小太监为何跪在此处?”
曹瑾略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帝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过了半晌才道:“倒是个忠心的,赏他白银一百两。”
那送信小太监见自己不仅没受罚,反而受了皇上的赏,只急急谢恩。
齐心将屋内的人都撵了出去,说他们在里头只会扰了王爷休息。可待他关上了内门,一回头时,就看见原本闭目躺在床上的陆庭舟突然睁眼。
他说:“你即将派人将他带回来。”
“王爷,此事还不成熟,若贸贸然……”齐心只觉得此事太过危险。
陆庭舟眉头紧缩,一向丰润的唇惨白如纸:“风雨欲来。”
而此时远在苏州的谢清溪,却是在谢清骏的怀中,慢慢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