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一刻也不想多呆,拉着宸心璃便走了。
祁墨在经过肥男身旁时,那肥男连忙叩头:“谢大侠不杀之恩!谢大侠不杀之恩!”
宸心璃回头,看到这一幕,甚是不解。
宸心璃还在发呆思索时,祁墨已经跟了上来,挡住了宸心璃的视线,嘴角微微抽动,“莫非你对那头猪有兴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宸心璃听得云里雾里的。
祁墨却已经疾步走到了宸心璃的前面,清冷的背影在微风里如一抹丹青水墨画。
冰冷又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可惜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宸心璃虽然从没有认真研究过男人的身体构造,但多少还是知晓一些,祁墨的话让她的脸当即染过一抹羞红。
祁风自然也明白祁墨所说的是什么意思,若是平时,他可能会戏谑这个冰冷的二皇兄两句。但今日,他在那个肥汉手里丢了那么大的人,实在没有心思说笑。
匆匆回宫后,良久,祁风依然无法从丢人的状态中恢复,心里总哽咽得慌。
蓝贵妃本想过来问问情况,看到祁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闷闷不乐的,也不想给他太大压力,便悄悄离开。
祁风斜躺在软榻上,闭目沉思。
这个动作是他最近最常做的动作,不管有事无事,他都是慵懒地躺卧着。
良久,祁风从怀里掏出那枚假的紫罗兰凤鸣镯。
当祁风的视线触碰到这玉镯时,双眼已是雾蒙蒙一片。
为何?他们都不让你我在一起?
祁风在心里问自己!
“如果有你在,我一定不会在那无赖面前吃亏,更不会被拧了领口。你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一样无助?”
“为什么你明明不是我的姑姑,却被强行加了这个称谓!我不服!不服!”
祁风的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和大长公主一同游山玩水的场景,一同嬉笑着混入黑市购买东西的场景。虽然他们大多时候都是花了大价钱却得到一堆没用的东西,但那段时光对于祁风而言,是最快乐的时光,是多少金银财帛都换不来的。
不知不觉,夜渐渐深了,祁风的眼泪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反反复复不知多少遍。
虽已入夜,永思宫内蓝贵妃所在的房间依然点着两盏油灯。
房门嘎吱一声开了,一股微冷的风袭来,使得油灯的火焰摇晃不已。
“风儿怎么了?还是没有唤人进去伺候?”蓝贵妃看到罗嬷嬷进门,连忙问道。
罗嬷嬷赶紧关上房门,接着走到蓝贵妃跟前,从怀里掏出用丝绢裹了的一把东西。
蓝贵妃微蹙了眉头,疑惑地盯着罗嬷嬷放在桌面上的东西。
罗嬷嬷把包裹在外的深紫色手帕层层打开——
蓝贵妃的眉心立即紧皱成一个“川”字,惊讶得双手捂住嘴才避免了让自己惊叫出声。
“它怎么会在你这儿?!”待稍缓和了下,又才问道:“怎么会碎成这样?”
罗嬷嬷的神情不似蓝贵妃那般惊讶着急,脸上反而浮出了笑意,“贵妃娘娘,这是好事啊。”
“你……什么意思?”蓝贵妃盯着那破碎的紫罗兰凤鸣镯,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罗嬷嬷娓娓道来:“这镯子定是那个老妖精留给三殿下做个念想的,而今你看这镯子竟被三殿下摔成这般,说明我们三殿下已经回过魂来了,没有再被那只老狐狸精给勾着鼻子走了。”
“当真!”
蓝贵妃的眼里放射出惊喜的光芒,双手也从嘴上挪开,转而捡拾起手帕里的镯子碎片。
蓝贵妃的眼里噙满了泪水,“风儿终于……终于摆脱那个老狐狸精的诱惑了。”
罗嬷嬷的眼里也含着泪光,“可不是吗?看来娘娘的办法很是有效。”
“这会不会是假的?风儿故意摔坏了给我们看的?”蓝贵妃警惕起来。
罗嬷嬷摇头,“不会的,奴婢专门看过了,这确实是大长公主戴的那只。至于三殿下是什么时候把它摔了的,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样,蓝贵妃都觉得很欣慰,半晌,她对罗嬷嬷道:“既然风儿已经决定要忘了那个老狐狸精,我们就应该多帮帮他,这些碎东西就不要再让风儿看见了吧!直接把它扔了。”
罗嬷嬷回应道:“奴婢一定会把这破烂玩意扔到又丑又脏的茅坑里。”
“对!只有那样的地方才是这只破烂东西该待的地方。”蓝贵妃的手紧拽成拳头,狠狠砸在桌几上。
“娘娘可别气坏了身子。”罗嬷嬷心疼蓝贵妃,走到房门旁,挥手让几个宫女进来伺候。
雨丝倾斜,在微寒的风中温柔地装点着孤单的夜晚。
王城一处恢弘的楼阁院落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蒙蒙雨丝倾斜而均匀地飘洒在楼阁屋顶,勾勒出一幅动人心魄的水墨画。
楼阁不少房间的灯都已熄灭,如同沉睡过去的雄狮,唯有散发着暖暖光芒的风灯在寂寞地守卫着。
绕过迂回的走廊,能看到楼阁最中间的一处房间灯还亮着,暖融融的光芒,使寂寞中平添了几分暖意。
但如果你进入到房间内,就不会觉得有任何一丝暖意了。
房间内背窗而战的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寒,这种冰寒感让一贯痞性的慕子言都不敢直视。
沉默,使得逼迫人心的寒意更为浓烈。
“我……我又没做错什么。”慕子言挑了下眉头,想要努力恢复平日里的痞性,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然而,他越是如此,越是显得紧张。
背窗而站的人那双墨色的眼目看着黑咕隆咚的窗外,“你是没做错什么,只是差点害死他而已。”
“什么?”慕子言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怎么会?我不过是为他输入了一道内力而已,怎么可能差点害死他?”
背窗而立的人终于转过了身,面色严肃。
慕子言从没见过祁墨这种表情,不只是严肃就可以形容的,严肃里还含着一丝愠怒,只是他强行压抑着这丝愠怒。
慕子言很清楚,如果他不是慕子言,如果他不是忠心耿耿跟随了祁墨这么多年的兄弟,那么他根本没有机会站着听他说自己差点把宸倾给害死,而是躺在冷冰冰又荒凉的乱葬岗。
祁墨看着床榻上的宸倾,眼眸暗淡,“你输入的内力牵动了他原有的内力,致使他内力大爆发,难道你都不曾察觉?”
祁墨真有种想掐死慕子言的冲动。
慕子言依然惊讶,而且不解,“你不是已经成功将他体内雄厚的内力给封印住了吗?莫非它们被封印得并不彻底?”
“宸倾的内力本就雄厚,加之封印内力本就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所以我的封印也不过是勉强维持罢了。”祁墨神色依旧暗淡。
慕子言听得心里发颤,祁墨说自己只是勉强封印,他却不这么认为,祁墨的内力远比宸倾的雄厚,而且也只有他们绝影坊才有能力封印内力。
就在慕子言注意力漫天神游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祁墨的额头,竟满是汗珠。在柔和光芒的照耀下显得晶莹而虚弱。
“你没事吧?”慕子言强行让自己回过神来。
祁墨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声“无碍”便走出了房间。
看着祁墨离开的方向,慕子言瘪了瘪嘴,暗暗说了一句,“凶巴巴的木头人,宸倾这不是好好的吗?竟想吓我!”
慕子言一面嘀咕着,一面走到宸倾的床榻旁坐下,深处修长白皙如女人般的手,轻轻撩开罩着床榻的轻纱。
慕子言的视线在触碰到宸倾那张脸庞时,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本粉嘟嘟的脸,竟染上一层灰黑色,双眼更是如同染上了女人所用的烟熏般,黑得诡异。
原来祁墨没有故意吓他,他真的差点把宸倾给害死!
“倾倾……”慕子言那张随时都保持着痞性的脸竟染上一层阴郁,双眼更是染上一层雾气。
躺在床榻上的宸倾似乎睡得很沉,也似乎是完全昏迷了过去,根本听不到慕子言的呢喃。若是他知道自己昏死过去的时间里,慕子言这个刁钻怪物正守在他的床榻边,一定会受惊不轻。
慕子言看着宸倾,思绪似乎飞到了远处,呢喃着:“十年前,我们相识的时候我就害怕你养的那只狗,本以为那只恶狗再也不会被我看见,却不料祁墨那块木头还是把它给你带回来了!等你醒了,我一定送你一只别的宠物,小白那样穷凶极恶的动物不适合你。”
慕子言才刚呢喃完,就听到哼哼的声音,细细听去,待辨别出发出这声音的正是他刚才嘴里所说的小白时,慕子言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一般,头皮阵阵发麻。
“我的娘哎,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慕子言不敢再待下去,跑跳着出了房间。
……
三月的一个夜晚,细雨倾斜,绝影坊寂静而诡秘。与此同时,这一夜,藏青阁内依旧歌舞升平,客人舞姬醉生梦死,与绝影坊的静谧形成强烈的反差。
只是,这种醉生梦死的浮华完全浸透不进藏青阁一间下等贱阁内。
背对着房门二站的一抹靓丽身影与贱阁内的陈设格格不入,那靓影捂住口鼻,厌恶地睥睨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正生着病奄奄一息的女子。
女子容貌枯槁,面色憔悴,如果不是玄灵宫的人告诉来者,床上那女子就是曾经风华艳艳迷惑帝王的蓝雪姬,她还真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你知不知道你不该再出现?”
被笼罩在深黑色帷帽下的女子冷冷地发声。
躺在床榻上的蓝雪姬艰难地抬起双眼,打量了一圈站在她床榻外足足一丈距离的玄灵宫宫主,自嘲般地冷笑一声,“宫主是嫌弃我脏么?”
“你不该再出现。”玄灵宫主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话能改变她的心意,改变她的想法。
蓝雪姬叹息一声,艰难地抬起双眼,打量了一圈贱阁,半晌才用已经嘶哑的喉咙说道:“原来玄灵宫主觉得我蓝雪姬落魄到这种地方还不够惨,还想着要我彻底消失。”
玄灵宫主背过身去,用冰冷的背影对着蓝雪姬,“如果你当真能从这世上彻底消失,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只是,你蓝雪姬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么轻易地死去。”
“还是玄灵宫主了解本人。”蓝雪姬的双眸闪过一丝嘲讽,她是在自嘲,也是在嘲讽命运。
“你知不知道前几次你能成功离开藏青阁,进入皇宫,其实是有人刻意为之。”帷帽下那双红艳的唇轻轻开合。
蓝雪姬冷哼一声,“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如果藏青阁是那么容易逃离的,我又怎么可能在真正想要逃离的时候屡次被抓?如果皇宫是那么容易进去的,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拿蓝贵妃那个贱人没有办法!”
“你知道就好!”玄灵宫主似乎对蓝雪姬之前的所作所为很是恼怒。
蓝雪姬抬眼睥睨了一眼玄灵宫主,冷冷道,“你不需要用这种语气来跟一个垂死的人讲话,我根本不在意你的身份是玄灵宫主还是别的。现在,在我眼里,只有能把我从藏青阁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弄出去的人,才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蓝雪姬定当永世不忘他的恩情,愿意一辈子为他当牛做马。”
玄灵宫主兀的转过身来,一双犀利狠毒的眼睛压迫着蓝雪姬,“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话语权吗?你看看你自己,都沦落成什么样子了?就连那些破窑子里的女人都要比你过得自在吧?”
见蓝雪姬浑身紧绷且颤抖不已,玄灵宫主又道:“你以为你曾经迷惑了君王就能飞天了?不还是输给了你的好姐妹?当初她没能杀得了你,恐怕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吧?既然这么多人都想你死,你为何不快些踏上黄泉路?”
“没门!”蓝雪姬激动起来,浑身颤栗不停。
“有门没门不是你蓝雪姬说了算的!你的出现只会让我想到宸雪舞的愚昧蠢笨,如果不是你妄自去找蓝贵妃,宸雪舞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被蓝贵妃厌恶!无论是论相貌还是才情,我的女儿宸雪舞没有一样是输给那个大大咧咧的笨丫头宸心璃的!”
玄灵宫主也激动起来。
蓝雪姬倒冷静了不少,嘲讽道:“就连乌鸦也会觉得自己的儿女是世上最漂亮的,你觉得你的女儿比谁都好,可相爷不一定这么想。”
“你……”这一刻,玄灵宫主发誓她是动了杀机的。
而这一抹杀机又怎么会错过蓝雪姬的双眼。
只是,她依旧不急不慢地说道:“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敢把你的秘密昭告天下。到时候,北离国最大的丑闻可能就是关于你的了,玄灵宫宫主!”
“我能有什么秘密!”玄灵宫宫主声音依旧冷厉,可帷帽下的双眼却慌乱起来。
蓝雪姬的双眼忽然恢复了些神采,认真地盯着玄灵宫宫主的帷帽,虽然她看不到玄灵宫宫主的表情,却能猜到她此刻的慌张。因此,觉得自己提条件的时机已经来了。
“如果你能把我从这里弄出去,我可以保证两点,一,我不会把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二,我不但不把你的秘密告诉给别人,相反,我还会给你一个关于蓝贵妃那个贱人的秘密。”
蓝雪姬说得很激动也胸有成竹。
玄灵宫宫主不屑道:“你以为我会对旁人的秘密感兴趣吗?”
“当然。”蓝雪姬自信地看着玄灵宫宫主,蓝雪姬的自信让玄灵宫宫主很不舒服,看得很扎眼。
“为什么?”
“因为,有了这个秘密就掌握了蓝贵妃那个死贱人的生死命脉,她就会完完全全地听由你摆布。”蓝雪姬见玄灵宫宫主已经有些迟疑了,继续道:“想想吧,北离国最得宠的贵妃,被你玄灵宫宫主牢牢掌握在手里,还有什么比这更振奋人心的?你想把女儿嫁给她儿子,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到时候,宸雪舞姑娘做了皇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故人就好。”
玄灵宫宫主沉吟片刻,疑惑且依旧不屑道:“你是说三殿下和大长公主那点破事?”
蓝雪姬仰头笑了起来,由于嗓子嘶哑,笑声在贱阁内显得诡异而瘆人。
“你太小瞧我蓝雪姬了!”
笑完,蓝雪姬忽然面色沉凝,“当然是比这严重一千倍甚至一万倍的秘密。”
“是什么?”玄灵宫宫主从来都没有想过,蓝贵妃还会有什么把柄,她可是最会玩弄心机的人,她不抓别人的把柄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把柄留给别人?
蓝雪姬转过头,不去看玄灵宫宫主,“这就得看你能不能把我从这个阎罗殿弄出去了。”
“你等着!”
玄灵宫宫主说了这三个字,就连玄灵宫宫主自己也不知道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了与蓝雪姬之间的交易?还是说,她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寻找出蓝贵妃的秘密?
正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既然蓝贵妃做了,就一定能寻找到蛛丝马迹!
“你们在我赚钱的地盘聊天,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了?”
贱阁的空气里忽然回荡着慕子言的声音。
玄灵宫宫主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双眼更是紧张中透露着慌乱,好在有帷帽遮掩,才不至于显得过于狼狈。
而那躺在床上的蓝雪姬,则是一脸掩饰不住的慌张,赶紧从床榻上连滚带爬地翻起身,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玄灵宫宫主看到蓝雪姬如此,才更加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急于离开了,原来藏青阁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还不快接客去?要本老板亲自过来拉你走吗?”慕子言的声音威严而凶恶,和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形象判若两人。
玄灵宫宫主愣在原地,想着从哪儿撤退更为合适。
“玄灵宫主需要坐下来喝杯酒吗?或者我叫上你们玄灵宫的几个丫头来贱阁伺候伺候你,这么多时日没见了,你一定很想念她们。她们在我藏青阁过得舒坦着呢,每日都欢叫个不停!”
慕子言的声音恢复了痞性,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玄灵宫主的心沉入谷底,自从慕子言接手藏青阁后,就把她玄灵宫之前安排在藏青阁为非作歹的女子们扣押起来,强行接待客人。
“不用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却让玄灵宫主感受到了极大的耻辱,这一生都没有受过的耻辱。
就在这时,一抹如墨画般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玄灵宫宫主的身后,好在玄灵宫宫主也是见过世面的,更是多次与高手对决,才不至于被吓得浑身一颤。
尽管表面上维持着冷静,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的内心已是波涛一片。
“如果下次,玄灵宫主还如此不请自来的话,我藏青阁的大门可是要关闭的了。关闭之后,你可就不能再出去了,只能和其他玄灵宫的女子们一样,在我这儿享受客人们对你们的赞美和疼爱。”
慕子言的话语极尽下流,玄灵宫宫主根本受不住,当即火冒三丈。可就在她打算动手强行冲出藏青阁时,她感受到来自慕子言身上的强大内力!
这股雄厚而强大的内力直接压制了玄灵宫宫主的心神。
慕子言的功夫竟不在她之下!甚至有压倒她的趋势。
她玄灵宫宫主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和别人玉石俱焚的人,没有决胜的把握,她不会贸然出手。
因此,低垂了眉眼,“我知道了,这就告辞。”
短短一句话,让她再次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慕子言!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像废了灵蛊王一般废了他!且等着!
这个雨夜,宸心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披了披肩,钻进漆黑的夜色里。
要去往哪儿?
宸心璃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
汀泉阁很大,光是这个院子就足以让她打发时日了。
当宸心璃走得略微有些累了,便坐到走廊内的朱红色长椅上。
这时,一抹人影跳入了宸心璃的视线内。
其实,宸心璃等的就是这个人影出现。
当宸心璃刚走出房间时,就察觉到有人跟踪着她,似乎想走上前来,又似乎害怕弄出点动静而招来相府其他人。
宸心璃很想知道此人到底有何目的。
因此,她索性坐下,静等那人出现。
黑色人影来到宸心璃跟前时也是一愣,“你在等我?”
宸心璃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黑色人影明明十分谨慎,却又偏偏做出很放松地往宸心璃这边走去。
宸心璃这才看清楚来人,一张陌生的脸,眼睛很小,嘴唇却略大,皮肤还算不错,但整体而言算不得是美人。
宸心璃的眼眸微微沉了下,“你是为了红烟而来?”
黑影的身体微顿了下,“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她当然知道了!
因为就在先前,相府有一个人径直去了藏青阁找那个叫红烟的人。随后就有人出现在她的面前,难道是一种巧合?
“看来红烟是想做一笔交易,就是不知道一笔交易同时和两个人做,会不会有所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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