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皇帝”棺墩入皇陵的前夕。
寿正殿,历届皇帝崩天,摆放棺墩的地方。
白幡静止,伫立在原地,由白菊、白玫凡是素白没有娇艳的花朵都被人折去了枝叶围成一圈,专门为正中那朵红的妖艳,像人身上滴落下来的血液的花——彼岸衬托。
传说开在黄泉路上的花,用来指引离世投胎的亡魂。
太后脸上尽显悲伤,紧捏着手上的象牙佛珠,一众大臣曲膝跪在地上,低吟悲哭。
“众位卿家不眠不休,自皇儿离世后就一直驻守在这,看候他的棺墩,皇儿在天之灵一定感激涕零,他养了一群重情重义的好臣子!”
太后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中气十足,久久回荡于寿正殿上。
被念及的众位大臣,额头点地,表情悲恸。
“臣等无能,不能在皇上被疾病困扰时分担痛苦,让皇上无力崩天,是臣等罪过,臣等亦经不起太后娘娘您的谬赞!”以保皇党为主的士大夫左倾带头说话。
太后烟眉微微蹙了一下,略显不悦。
“如今皇上逝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哀家身为皇帝的母后,理应带他其手,暂时接管这个国家。”
“不知此决断,众位哀家有何意见?”
丞相一党保持原来的姿势,不推崇也不反对,保持中立的立场,而太后一党则忙着下腰,毫无意见顺从太后的意思。
至于皇帝一党,以及散落在朝廷上下的无党派人员,则说……
“太后大义,为黎明百姓着想,但皇上膝下有子,且聪颖过人,太后大可将洛王宣调回京,让他执掌国家大权一职。”
若是让别人当这个皇帝,太后又何必搞这么多小动作?为人做嫁衣这么毫无利益的事情,太后会做么?
提议的大臣,说出的话无疑与她的心愿相背。
她强忍住心中的不悦以及杀意,缓缓的道:“让洛王回来?”
“皇儿离世几天,你听闻他有赶回来的消息不?如此不孝之人又如何能担当一国之主一职?”
那大臣仍不死心,虽女人当国有先例,但看太后一反常态的举止以及据暗线打听回来的消息,他怎么想都觉得红颜祸水,太后不是帮这个国家,而是直接将它断送,如此一来……
他万万不能同意。
“兴许洛王路上有事耽搁了,太后娘娘你可不能就此武断他没有帝王之能啊……”
太后冷哼一声,怒意终于爆发。
“你屡次为洛王说话究竟意欲何为?且不论他是否不孝罔顾父子伦常关系,听闻皇帝崩天也不赶回来,单凭他身有残疾生活不能自理一事他就失去做储君的资格!”
“堂堂萧氏王朝,却要一个残疾王爷当皇帝,传出去别国会怎么看我们?还不笑的牙齿都黄!到时候别国欺负我们朝中无人,派兵攻打,这事你能一人负责吗!”
太后声色惧厉,涂有红蔻丹的食指直指士大夫左倾,她这一番话扣下来,若事情成真,左倾担的可就是祸国的罪名。
寿正殿内,悲伤气息彻底瓦解,取之而来的是争权夺利的剑拔弩张。
这一仗,士大夫左倾不能败,太后亦不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