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嘞,就看我的了!”
“小六果然有出息,叔没有白痛你!”
阮大石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着几个小头目,给小六安排了两百人。
林业趴在谷旁山坡的密林间,眯着眼睛看着谷中的交趾土兵窜来窜去,像是猎人一般耐心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孙七郎趴在旁边,有些兴奋,低声对林业道:“一会药线我来点,这都等好几天了,可算有不怕死的要冲出谷口!”
林业笑了笑,轻轻挪了挪自己位置,把露出的药线头让给孙七郎。
见刚才豪气冲天一脸稚气的小六快到谷口的时候,大声嚷嚷几句,让几个五大三粗看起来没什么头脑的家伙冲到前面,自己躲到了队伍中间,孙七郎轻声笑道:“这个毛头小子原来也奸诈得很!”
林业低声道:“那当然,这么小年纪就在头领面前当红,怎么可能真没脑子。不过我们这阵势本就是对付这种人的,这小子只好给头领顶缸了。”
看见自己的队伍最前面的人到了谷口,小六在后面猛喝一声:“都一起冲啊!箭矢脑袋顶上飞,冲得快的就躲过去了!”
听见这一声喊,交趾土兵一起忽啦啦地冲向谷口。
宋军最前面的是弩,弩可是平射的,不是在脑袋顶上飞,冲得越快死得越快。一声鼓响,割麦子一般前面的土兵已经倒在地上。
小六又喊:“宋人的弩放完了,不等上弦,我们就到冲到了他们身边!大家还等什么?一起冲上去把那些宋人砍了!”
此时弓箭才发,箭矢才飞上头顶。不过后面的人被前面人的尸体挡着,想跑也跑不快,又是躺倒一片。
林业对孙七郎轻声道:“七哥,点了!”
孙七郎应一声,拧开捏在手里的火绒,就着另一只手里的药线凑了上去。
药线滋滋燃着,飞速地向山下谷中蔓延。
一个土兵眼尖,推了身边的小六一把,口中道:“六哥,快看,山上是下来了什么怪物?怎么飞也似地冒着烟向我们来了?”
小六看了一眼,也是吓了一跳:“就是,怪物还在土里呢!莫不是会土遁的邪物?大家离远一点,不要着了道!”
前面谷口的土兵已经死了几十人,后边的又躲山上来的怪物,一时谷口闹成一团,也忘了乘着弓弩上弦的间隙冲出谷口了。
这种地形,不在谷口埋火药简直是侮辱蔗糖务乡兵的智商,孙七郎还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算好了火药到底按什么规律埋才会造成最大的杀伤。
都修了好几年路了,乡兵们对这种门道驾轻就熟,埋得毫无痕迹。其实就是不埋,把火药包放在路边这些交趾土兵也看不出来,说不定还当捡到什么好物呢,不过那样威力就小了很多而已。
眼睁睁地看着山上冒烟的怪物在地底下冲进了山谷,飞一样地冲进了人群,交趾土兵都吓坏了,纷纷跳着脚躲避。
小六眼尖得很,见那道烟朝着自己来,怪叫一声,把身边的一个土兵推出去挡住,自己蹦向了一边。
正在这时,不等小六落下来,只听一声巨响,这些交趾土兵脚下的碎石泥土被掀起,连人一起冲到了半空。
小六脚再落地的时候,已经不在他的腿上了,实际上他的身子早已成了碎块,在山谷里到处都是。
随着冲天而起的碎石尘土,浓浓的黑烟弥漫开来,罩住了谷口。
后面的阮大石看着这种场面,一时被吓住,直到飞起的石块砸在他身边的河里,溅起的水花洒到他脸上,才清醒过来。
“什么,什么怪物?去年兵败广源州,就是这么败的?”
阮大石脸色苍白,双腿发抖,哆嗦着喃喃自语。
身边的亲信拉了拉阮大石的衣袖:“峒主,我们回吧,前边不敢去了!”
“还不回等什么!马呢,把我的马牵过来!”
阮大石疯了一样地叫,双手到处乱抓。
其实正经被炸死的人没有场面上看起来那么多,两百人还是有七八十人跑了回来。不过那个场面实在是太吓人,这些交趾土兵的胆子都被吓破了。
不过对阮大石来说,想回去也没那么容易。河谷里一路上的村寨都被抢过几遍了,只怕是再找不出几粒粮食,一百多里山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对于渌州和明江之间的交趾土兵来说,冲出思陵河谷已经不可能,只有回头去谅州。守在谷口的高大全,也迎来了自己第一场战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