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脸皱得像只包子,刚想开口,就听薛明珏幽幽道:“我跟你们走。”他顿了顿,又轻声道,“我已经不是薛家的孩子了。我是雪衣侯的孩子。”
他声音柔柔软软的,听的人莫名心酸。
冯古道摸摸鼻子道:“你不必如此早下定论。”
薛明珏抬起头,迷茫地望着他。
“你总有一天长大成人,到时候再说你想当谁的孩子也不迟。”冯古道笑得温柔。
薛明珏又转头去看薛灵璧。
薛灵璧神情冰冷,随手从茶几上取了纸笔给他,“留书。”
薛明珏怔怔地接过,半晌才道:“可是马车在摇晃。”
薛灵璧道:“你可以摇晃着身子写。”
薛明珏:“……”
“这是你的第一道功课。”
冯古道:“……”
这世上,有种人天生就是严父。
车行到一半,宗无言探进头来道:“侯爷。阿六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大约三天就能到。”
之前薛灵璧与冯古道去睥睨山成亲,曾命阿六带人去山上观礼。奈何脚程慢了一步,他到时,薛灵璧和冯古道已经离开,等待他的是正闲得发慌的纪无敌。被强拉着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后,阿六才找到机会逃下山来。
薛灵璧沉吟道:“京城总要留个人看守。”
宗无言眼睛不动声色地瞟了冯古道一眼。
冯古道悠然地摸着正躺在他膝盖上睡觉的薛明珏。
“你让他回京城的侯府。”薛灵璧打定主意。
宗无言领命而去。
薛灵璧见冯古道看他,解释道:“在云南根基未稳之前,还需留意京中动向。”
言下之意是等云南根基扎稳,就可以和京城一刀两断。
“皇上大概会很头疼。”出了一个凌阳王也就罢了,到底是自己的亲伯父,又有军功在身。但薛灵璧……怕是皇帝一定会将他恨之入骨。
薛灵璧道:“我要的,只是一方与家人安居乐业的净土。”
冯古道望了眼薛明珏,含笑道:“爹会很高兴。”
薛灵璧突然靠过去,轻触他的唇角。
“有孩子在。”
话音刚落,薛灵璧就拎起薛明珏的领子,迅速打开门丢给宗无言,然后斜躺回原先的姿势,仿佛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冯古道:“……”
薛灵璧扶着他的肩膀,慢慢地啃咬那两片半启的唇瓣。
冯古道相当配合地回应着。
随着舌头的深入,两人的身体渐渐火热。
冯古道突然一用力,将薛灵璧扑在下方。
薛灵璧挑眉。
“我伤势未愈。”冯古道低声道,睫毛难掩眼中燃起的欲|火。
“让我检查检查。”薛灵璧猛然一用力,双方位置顿时颠倒过来。不过他的手是垫在冯古道屁股下面的。
冯古道很快就感到那只手不安分地搓揉起来。
“你……”
“古道。”薛灵璧轻啃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灵活地探入他的衣襟。
冯古道身体一阵燥热,却仍咬牙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每次都让你吧?”
薛灵璧的嘴巴跟着手掌一起进入衣襟,舌头灵活地挑逗着他,根本连话都懒得说。
“该死。”冯古道低咒一声,终于出手……
薛明珏心惊胆战地看着摇来晃去的马车,两只眼睛瞪得滚圆,身体不自禁地朝宗无言的怀里缩去。
宗无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
“他们是在……”
“练功。”宗无言平静地回答。
“……可是马车很小。”
宗无言道:“嗯。只有高手才能这样练功。”
……
薛明珏在六岁那年,又学到了一个知识:原来能在车厢里练功的才是高手。
严脩回京之后,坚辞兵部尚书之职,一意告老还乡。皇帝几劝无效,终于恩准。
薛灵璧在严脩旧部和梁有志等人的辅助之下,渐渐在云南站稳脚跟,头两年还回京述职,至第三年起,便与凌阳王一样,以种种借口不再进京。
皇帝幡然醒悟,但为时已晚,云南已同广西一般脱离他的掌控。而薛灵璧更与凌阳王连成一线。
皇帝震怒之余,却更加无可奈何。
云南广西两省兵力占据整座江山的三分之一。而薛灵璧身边还有魔教、辉煌门等众多高手。若他贸贸然清剿,且不说成功的希望有几分,即便是成功,只怕也要元气大伤,让虎视眈眈的邻国有机可趁。
但这口气让他骨鲠在喉,不吐不快。而皇后又是薛灵璧的堂姐,这层血缘无疑让帝后原本如履薄冰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若非薛家根深蒂固,在朝在野势力庞大,他早就废后抄家了。
反之,薛家对薛灵璧倒没什么恶感。他们觉得薛灵璧走了一步好棋。如此一来,即便薛家以后失势,总还有个去处。莫忘记,薛灵璧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是他们的亲骨血。想到这点,薛家私下对云南更是频频施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