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余雾,始终一言未发。
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
比如,这些年他在哪里?怎么过的?过得好不好?告诉他他被宣告死亡的时候她有多难过……
可,一句也问不出来。
现在告诉他她曾因为他的失踪而难过,又有什么意义呢?
沈逾安抹好药膏,又见她垂着眼睛并不看他也一副不愿意与他说话的模样,脸上那凉薄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慢慢变作深深地怒。他又看她一眼,终于冷哼一声,带着不可辩的怒气嫉意而去。
蔚海蓝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殆尽,躺在床上,连动一下都不能。
沈逾安甩上门,沉静地回到自己的卧房。抬眼便见微安等在门口,他心里狂卷着冷怒,看见她也只是稍敛了冷怒的表情。他推开门,微安就随他走了进去。微安去抱他,他也不拒绝。她去亲吻他,他就由着她吻。吻着吻着,那念头就动了,昏暗里也不晓得是将她看作了谁,就觉那眼朦胧好看,双双跌入床里纠缠着翻云覆雨。
事后,微安靠在沈逾安的怀里。
沈逾安漠漠地抽烟。
微安的手在他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地比画着。
每一次的欢爱,都能让人欲仙欲死。
成年人了,谁都不是圣人。
这种事你情我愿就会一拍即合。
但是今天的他,好像特别的热情狂野,要将她吞掉一样。
微安迎着他的目光,开口说道,“那个女人交给我处置。”
沈逾安微征,一双眼睛蓦地沉似暗夜,讳莫如深。
终究什么都没说。
蔚海蓝终于结束她恍如作客的好日子。
几个男人将蔚海蓝提出来,二话没说便锁了她的手脚,将她关进了吊脚楼下的地下室。
她却轻轻地舒了口气。
毕竟这才是阶下囚该有的待遇不是吗?
那几人将她丢下就转身走了,蔚海蓝抬头看了一眼,光明从眼底退去。大铁门一关,整个地下室便显得阴暗而幽森。脚步一动,便听见脚腕上烤着的铁链发出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悚然。
地下室并不很大,有些微的光线穿透通气孔,脚下是软软地稻草,简陋的连桌椅都没有,更别提床。然而前方一个隆起状的身影慢慢坐起来时,她仍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紧紧贴着身后的墙壁。
那是一个人。
蔚海蓝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看去,大吃了一惊。
那个女人,长乱的黑色头发扎在一起,像是受惊的小鸟,但是还保持着镇定。那脸孔沾染了污渍,却还是漂亮。
“凌蓉?”蔚海蓝狐疑喊道。
的确是凌蓉,只是她的形容憔悴苍白,看着她的目光甚至有些微的呆滞。然而很快回过神来,暗哑的嗓音试探着唤了一声,“蔚海蓝?”
“真是你。”蔚海蓝知道对方是谁后,就不再怕了,她疾步走过去。
凌蓉淡淡的扬眉,原本漂亮飞扬的眼睛眯成细细一条,“你也被他们抓来了?”
“也?”蔚海蓝走近了打量她,果然她的手腕脚腕上锁着的铁链与她的一模一样。
她终于苦笑一声,“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蓝天事发,警方找到了我。我做完笔录,刚走出警局门口,就被人弄晕了。”
再醒来后莫名其妙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不知道是哪里,也不知道是被谁弄来的。
凌蓉淡淡的说着,平淡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
蔚海蓝慢慢坐下来,对于蓝天的事件,她约莫也知道个大概,凌蓉的反咬,对于雷绍衡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真的是你出卖了他?”蔚海蓝轻声问道。
凌蓉仰起头,短促的笑了一声,语带讥诮,“不可以吗?”
蔚海蓝沉默半晌,凌蓉姣好的面容仍有不甘与忿恨。
“因为唐婉?”
凌蓉又笑了一声,“当了别人那么多年的替身,可笑的是……”
可笑她还一直以为,他就算娶了蔚海蓝,她在他心目中也是最特别的。
果然是好“特别”的存在!
“蓝天倒了,盛世易主后宣告破产,他用所有的钱去弥补了跨江大桥项目的空缺,现在一无所有。”蔚海蓝依旧是淡淡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好遥远,遥远到这些事情似已经过了几个纪元。
凌蓉有一瞬的愕然,她笑了起来。
那笑太过凄楚,宛如呜咽的悲鸣哭泣。
399:尾声——镜花水月
铁链发出铿锵声。
地下室的铁门被打开了。
昏黄潮湿的地下室里,蔚海蓝坐在地上,凌蓉则是坐在她的对面。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时光流失。不见天日的生活,会磨损心智,让人变得惶惶不宁害怕恐惧。就像是垂死的人,预先知道自己终会死,面对死亡时也会流露出狰狞面孔。
两个男人走了下来。
那两人放下食物和水,又是沉默离开了。
这其中逗留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三分钟。
凌蓉已经忘记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已经有很多天了,因为太久所以就忘记了日子。
凌蓉站起身,铐着手铐脚铐,每每她一动,就发出拖地的隆隆声。
凌蓉端起一碗饭,转手递给了蔚海蓝。
蔚海蓝却是心口有点揪痛,接过饭碗就往面前搁下。
凌蓉瞧了眼碗里的饭菜,轻声说道,“今天吃的原来是鸡肉。”她尝了一口又道,“味道还不错。”
蔚海蓝听到她的话语,微微一笑,“你倒是还习惯了。”
凌蓉在这里被关了那么多天,即便是不愿意也总是慢慢开始习惯,她吃着饭慢慢说道,“以前可是连饭也吃不上的。”
蔚海蓝睁开眼,扭头望向她。
凌蓉的头发随意地用黑色发圈扎着,吃的很慢很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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