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摇摇头,干涩着声音说,“不用。”
严尚真走过来,对她扬了扬手里握住的杯子,问道,“喝水吗?”
白晓晨仍摇摇头,背靠着门,几乎要站不住脚,身体摇摇欲坠,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
严尚真沉默着放回了杯子,自己喝了几口,然后看着白晓晨,没说话。
她头脑里都是混乱的,杂草一样丛生的思绪,迅速扎根茁壮,眨眨眼睛,转身拉门小声说,“我先走了,抱歉打扰你了。”
然而严尚真沉声说道,“我们谈谈吧。”
白晓晨觉得自己得跑出去才对,可怎么也迈不出步伐,听着他磁性的声音,抖着手抓着门扶手。
“谈什么呢,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她不敢回头,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小声说道。
“你这个习惯不好,不要逃避下去了,晓晨。”严尚真的声音平淡无波,对她说道。
白晓晨扭过头,看他已经走到窗前,单手插兜,看着外面的高楼林立,背对着她说道,“为什么不签字呢?”
她眼前一片模糊,怎么会这么不争气呢?白晓晨咳了咳,连忙拿出纸巾捂住口鼻。
严尚真没等到回应,自顾自地说下去,“没有爱情的婚姻,没有继续的必要,你明白吗?”
听到严尚真的问话,白晓晨扑簌簌地往下落着泪,用手使劲擦着,连妆花没花都管不了了。
这真不科学,她怎么总是在严尚真面前哭呢,难不成是气场问题。
“你明白吗?”严尚真又重复了一遍,依旧背对着她。
白晓晨擦了擦眼泪鼻涕,梗着脖子说道,“我明白啊,可是我们之间有爱情啊。我爱你,你也爱我啊。尚真,你到底是怎么了。”
她前一句还把持得住,后一句已经带上哽咽乞求的语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严尚真背影。
严尚真缓缓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触动,看着她,反问道,“是吗?”
白晓晨死命地点头,“是啊,是啊。”
严尚真笑了笑,眼里依旧是一片冷意,抱臂倚在玻璃窗上,说“你爱我吗,我们的开始可不怎么美好,如果不是你父母,你当时会同意和我订婚吗?”
“不会,可,”白晓晨急切地辩白,“可我后来喜欢你没错。”
严尚真低下眼帘,动了动嘴角,“不管你是怎么回事,我反正已经对你没感觉了。”
“我不信。”白晓晨扬脸瞅着他,仍然固执地重复着,“我才不信。”
“男人变心,是很快的,白晓晨。”严尚真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我变心,又特别快。”
踱步走到桌旁,拿起文件夹翻看起来,云淡风轻地说道,“网络上不是有一句话。喜欢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他瞥了眼紧握着手的白晓晨,见她浑身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你要是不在意我的话,干嘛一直躲着我?”白晓晨锲而不舍地追问。
“我不是躲着你,本来就有公务要在这边忙,没精力跟你瞎闹腾,再者,”严尚真回答,掩去眼里转瞬即逝的情绪,淡淡地,“我已经和李乔眉在一起了,要是还有点自尊心,就乖乖签字回家,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白晓晨听他言辞渐渐尖刻起来,“一开始图的也就是你的容貌,现在有比你漂亮的女人,我又何必守着你呢?何况你还挺无聊,没什么风情,及不上我以前的女人知情识趣。”
“至于和你结婚,不过是讲究三十而立,我是想安定下来的想法,然后恰恰遇到你。并不是因为你才想要结婚,不要高估你自己。没想到婚姻生活这么无聊,我还是趁早跳出的好。”她站不住了,全身抽了筋一般,倚靠在门上,几乎滑到地板上。
“那以前的事以前的话,全都不算数了吗?”白晓晨头疼起来,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严尚真背对着她,嗯了一声,“趁早都忘了吧。”
白晓晨再也忍不下去,蹲□体,捂住脸,哽咽起来。
“再说了,你本来就是为了你家的荣华富贵才出卖给我,现在装什么情深似海,不是吗?”他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盯着白晓晨,俯瞰的角度,“离婚的条件很优厚,对得起你陪我睡觉的这段时间了。”
白晓晨的脸色越来越白,几乎到透明的,她恍惚了几秒,抬脸注视着严尚真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严尚真眨了眨眼,“总比高级妓女还是好那么一点的,毕竟跟我的时候是第一次嘛。”他笑得分外冷冽,眼神也是冰凉的。
“第一次嘛。”他轻佻的话语不断的重复在她耳边,头脑里杂音嗡嗡直响。
白晓晨好像听到,听到什么碎掉了的声音,但也不确定。
她止住了眼泪,真奇怪,严尚真说话难听到这个地步,她反而哭不出来了。
攒着纸巾,她平静下来,扶着墙,徐徐站起,没有直视严尚真,低声说,“打扰了。”
吱呀一声,她拉开门,没有留恋,跨步出去。
严尚真看着她弱姌的背影,渐渐抓紧手里的文件纸,低语道,“不能心软,你知道,她只是迫于家庭压力,那不是真的……”
嗯,他不想再陷入到那种无望里,更不想,她永远对他强颜欢笑——她值得更完美的幸福。
“那多没意思。”男人喃喃自语的声音,似有一丝颤抖,伴随着纸张被揉碎的声音,浮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