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透气,又喝了浅浅的一口酒。
秦蜜的生日宴会也是这样,一曲落定,他来不及看清她的长相,她便匆匆提了裙角,朝他敷衍一笑,转身离开舞池,一人躲了出去,好像他多可怕似的。
以为自己抛诸脑后的事情,就这样浮沉了上来。
他们交集不多,还有一次是在,是在远山别墅的party上,同样是秦蜜做主人,同样是第三支舞,同样还是那支乐曲。
他鬼使神差,邀请了她下场。
明明不记得这人的长相,偏偏却记在了心上。
他以为已经遗忘,她那次的眼睛是格外的明亮,有什么燃烧着,让她的眉眼生动得无法形容。
旁敲侧击,白晓晨问了他很多问题,那天他格外地耐心,也许是听尚真说有了中意的女人,他生出了些寂寞。
他当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错,温顺可人,据说还是哪一所名校的研究生,挺好的,符合他对另一半的想象,除了家世,虽然她父亲刚解决经济问题,但可以先试一试。
舞会之后要问秦蜜要个联系方式,方独瑾这样想,她的母亲出身不错,背景犹在,父亲虽然犯了点错,但是不是不能解决的。
然而第二天,白晓晨和尚真的关系定了下来,都说她用了特别的手段。
他有些恼怒,她原来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都是一般的下作。
后来才明白,原本不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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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独瑾这样想着。
他酒量极好,英俊的脸上不见醉意,连饮了数杯,仍面不改色地和他人聊着天。
将话题引到项目上去,让孙云等人介绍给他的下属听听,他自己却不再插话,慢慢地用筷子夹了些冷盘里的花生。
半晌,他方抚了抚脑袋,说要去一趟洗手间。
自己还是醉了,也许不该喝那一杯酒。方独瑾握了握紧手,在问罢服务员后,他如是想,然而难得醉一回,倒也无妨,何况,这种事,总是来得快,去得快。
他的确喝醉了。
方独瑾慢慢地向上走着,待到离观景台的入口还有一个台阶的时候。
看到那个曼妙的身影几乎融在夜色中,这个时候,观景台上已经很有些凉意了。
该不该往前去,该不该?他询问着自己。
风吹了过来,他猛地清醒,当然是——不可以
踌躇了一下,方独瑾还是要转身离开,然后那边的那个身影转了过来,一见到他,低低惊呼了一声。
那声音很低,但绵软动听,钻到了他的心底,如蛇缚一般,越缠越紧。
他不知该做些什么好,一向他都是笃定的,胸有成竹的,只能皱着眉站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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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白晓晨慢慢走向站在入口处的方独瑾,待到接近观景台的入口的时候,立住不动,试探地问道,“方表哥,你感觉怎么样,是喝多了吗?”
他算她哪门子的表哥,这么着急过严家的门儿么?方独瑾冷笑。
盯了她一会儿,沉声道,“你还是叫我独瑾吧。”说着,好像觉得语气过于严厉,便加了句,“亲切些。”
白晓晨苦笑,“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我做你的弟媳,尤其你和尚真关系那么亲密。”她咬了咬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大概他是不愿意的,方独瑾想。
她穿着职业套装,头发紧紧得盘了起来,见方独瑾面色难看,心中忐忑,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希望,有人会因为她的原因,为难张智源,于是缓缓说道,“我已经,和智源哥再没关系了。”
方独瑾不信任地看着她,挑眉。
“那时候是一时脑热,打了电话,我很后悔。”她斟酌着语言。
“那于嫣呢,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你以为,于嫣和韩夫人给你几次难堪,就真能改变什么吗?若是他坚持要娶你,”方独瑾犀利地指责她,“那这婚事就不会改变的,别他妈做春秋大梦了,明白吗?”
他说的急促,连脏话都出来了,自己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得。
白晓晨明白这个道理,她没有手段资格反对这门婚姻,如果所有人都愿意,那她就要接受。
“我会努力做好严家的儿媳的,你可以放心,再不会有那种事发生了,我想的很明白。”
她将自己辗转了数个夜晚下定的决心说了出来,是的,她会努力做好本分,只要,只要她母亲希望如此。
从前她怨恨,为什么母亲一定要促成这门婚姻。
后来她想明白了,既然谁都不可靠,也许妈妈说的是对的。
何况她心念的那个人,早就将她抛之脑后,那她为什么还要坚持一些可笑的东西呢?
她不能这样,严尚真没什么不好。
严尚真真的很好,她一遍遍重复,终于说服了她自己。
方独瑾闭了眼,然后睁开,深呼吸道,“能明白,那最好,这世上总有不如意,你要知道,你已经很幸运。”
他嗅到一丝香气,似是从她发中传来,顿了顿,“至于你父亲的事,在你结婚前就会解决的,现在只是走走形式而已,不用担心。”
见她露出欢颜,方独瑾忍不住放软声音,“我们回去吧。”
白晓晨恩了一声,跟在他身后,然而方独瑾却示意她和他并肩而行,她不好推拒,踏着那台阶,一步一步,好像迈上未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