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灵谱
宗泽,终年三百二十一岁,内门弟子,师承大长老苏兰州,历任昆仑识殿殿主,战部三十二席,昆仑客栈掌柜……
胡灏,终年一百三十岁整,外门弟子,无师承,历任昆仑器居剑房房主,刀房鉴定师……
……
——苍生不死,昆仑不灭”
天色将暗,刑铭终于写好了这份名册,并将它束之高阁。
天色将暗,刑铭却没有点亮烛火。
夜色中,他想起内门祭典上,花绍棠亲自念给宗泽的悼文:“……碧血横飞,浩气长存,血肉烟灭于世,英名永存我心。无人敢忘。”
邢铭轻声嗤笑了一下,师父大约是注定了会失望的。
因为只要有一丝可能,他更希望每一个昆仑弟子,能够“血肉苟存于世,诨名湮灭于史。无人想起。”
他从来不是一个听话的徒弟,不论生前,还是死后。
景中秀因为会做生意,于是邢铭派给他一个器居剑房房主的差事,让他去卖剑,三个月内销量翻不了十倍就自掏腰包补齐。
师父总是残暴如斯,景中秀也是蛮酸爽的……我肯定是后娘养的。
杨夕听说以后,倒是多问了一嘴:“器居哪一房?”
“剑房。”景中秀依然在感叹他狗啃的人生。病了一场让他*上孱弱了许多,但是精神上好像也并未丰满强大起来。
“原来的房主呢?”
景中秀一顿,心里不舒服了一下,“好像战死了,在北部雪山。”
杨夕摩挲着手上的“夜行”:“哦。”
她已经想不起那位两面之缘的师兄长什么样子了,但她会记得他。楚久也会。
杨小驴子与释少阳和好之后又增添了新烦恼,她发现小师兄开始有空就围着自己转,想方设法的打听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小伙子。
杨夕很委婉的告诉他:“反正不是你这样的,幼稚的爷们最烦人了!”(哪里委婉了?)
今天是杨夕的第一堂傀儡课,释少阳依然鞍前马后的跟着来了。
杨夕略闹心的捧着一堆玉简,心想一会儿碰见宁孤鸾,指不定多热闹呢!
结果宁孤鸾还没看见,先看见了云想游。
“你怎么也在?”杨夕和云想游异口同声的大叫,各自震惊的程度都好像看到了一坨龙屎。又大又臭。
“靠,别告诉我你就是新入门的那个师妹!”\\“该不会你就是另一个早入门的师兄?”
“这日子还能过不能过了!”又是异口同声。
释少阳忽然一个健步窜上来,掏出一把剑横在身前,紧张兮兮的对杨夕道:“小师妹,虽然很想你嫁出去,但是你绝对不能嫁给这种东西,我跟你说,他们云家的男人都娶好几十个老婆,心情不好了就把老婆宰掉,可畜生了!”
“……”杨夕无语:“其实我也不喜欢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云想游暴跳如雷:“释小日,我说怎么昆仑的女弟子都绕着我走,感情是你在背后嚼舌头!我侄子那是当皇上,他可不是娶好几十个,我到现在还一个都没呢!”
释少阳一脸鄙视的看着他:“哦,不当皇上结果就一个老婆都娶不到了,你可真没出息!”
俩人吵架的结果,就是嘴上都占不到便宜,结果拔剑开砍。
“十招之内定胜负,谁输谁脱了裤子绕人偶堂跑三圈!”
这都是保留节目了。
杨夕:“这分明是真爱。”
云想游是个不差钱儿的,对杨夕的新仇很轻易就被释少阳的旧恨给转移了。宁孤鸾就没这么便宜了,“我靠,犄角妞儿!你特么还敢在我眼前出现?”
杨夕:“鸟师兄,我就说我们会很快会见面的。”
宁孤鸾一步迈过来,直接把杨夕拎起来倒过来抖,抖了半天一块灵石都没掉出来。只有不值钱的功法玉简掉了一地:“灵石呢?你坑我那么多灵石!”
“花光了。”杨夕倒着看他,老神在在:“再说那怎么能叫坑呢?你明明是个麻雀,偏要当猎手,真猎手来了,那不就是个被捕的下场么?夜路走多了,早晚要撞鬼,鸟师兄,我是为了帮你提个醒,免得你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呐……”
杨夕后面的挖苦,宁孤鸾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一脸呆滞望着新鲜出炉的师妹:“那可是二十万灵石……你一夜之间就花光了?”
杨夕倒悬在空中耸耸肩,头上双环髻的两个发圈悠来荡去:“哎,鸟师兄你还不够懂行啊,没听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么?但我实在抓心挠肝的不想还,只好把它们花光了。”杨夕呲出两颗锋利的小虎牙,乐得眼都看不见了:“我全买了泡澡的药材,一共二百多副,天天泡都够泡一年的!话说我才知道它们除了锻体,还能恢复精力呐,师父再也不用担心我不睡觉了!”
宁孤鸾倒提着杨夕,盯着看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突然面无表情松手,“那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可以去死了。”
杨夕想在空中翻身,让大头朝上,突然发现自己身子不好使了。
我靠,我把人偶师这茬忘了!
杨夕眼看着就要天降奇缘脸着地,忽然一张纸片哗啦一下在面前展开,接住了杨夕的脸。
人偶堂堂主,无面先生终于姗姗来迟。顶着一张白天看了避邪,晚上看了避孕的脸,长袖一甩:“三息之内,滚回位置上坐着。否则全部拍成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