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小爷看你这身衣裳不错,脱下来抵饭钱。”
店小二说完,上前两步,一把拽住男子身上的玄色长袍,便要动手去解他身上的扣子。
男子感觉到店小二的触碰,心中甚是不悦,借着酒劲儿,手肘一拐,用力一推,将那店小二推了个趔趄。
店小二脚下未踩稳,顿时失去了中心,跌跌撞撞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站稳脚跟之后,他沉下一张脸,咬牙切齿的瞪着男子,暴怒道:“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
“哥们儿,都过来,这小子想在咱们春江楼吃霸王餐。”
店小二一声落下,下一秒,便见十几名身穿短打的小厮围堵过来。
那些小厮手中都抄了木棍,一个两个凶神恶煞的瞪着酒醉的男子,一步一步的逼近他。
“敢在春江楼吃霸王餐,闹事,是不是活腻味了,嗯?”
其中一名小厮掂了掂手中的木棍,凶悍道。
周围看热闹的客人见十几名小厮手提木棍逼向酒醉的男子,都赶紧散到一边去,同时在心中替男子狠狠捏了一把汗。
心道:这公子哥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上春江楼吃霸王餐,闹事,春江楼的靠山可是樊家,普通百姓惹得起吗?
卫长蕖坐在桌前,面色淡淡,神色如常,她挑着一双皓月清明般的眼眸,不声不响的看着对面发生的一切。
“好小子,胆儿够肥啊,敢在春江楼闹事,今儿个,小爷就教教你,惹不起的人,千万别惹。”方才那店小二见春江楼的打手围过来,胆子顿时就大了几分,说话十足十嚣张。
说完,他招了招手,恶狠狠道:“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老娘都不认识他为止。”
“好叻。”店小二话音落下,十几名小厮戏笑应声,皆掂了掂手中的木棍,目光凶狠的看着醉酒男子,预备动手。
十几人齐齐扬起手中木棍,正欲一哄而上,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慢着?”
听到声音,十几根木棍僵在半空。
酒醉男子听到卫长蕖的话,亦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在他扭头的瞬间,卫长蕖看清了他的长相。
男子生得极为俊美,剑眉泼墨,飞沿入鬓中,眸光漆黑,深邃不见底,琼梁高挺,薄唇轻抿,微微吐着几分酒气,面部轮廓分明,标标准准的美男子。
卫长蕖与他对视了一眼,继而,飞快将视线挪开。
店小二听到卫长蕖清冷的话音,笑了笑,挑趣道:“姑娘,难道你见这小子长得英俊,想要美女救英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店小二挑趣的话落入谷雨耳中,谷雨蹙了蹙眉头,冷声低咒。
她低咒完,伸出手,指尖轻轻一挑,食指与中指夹起桌上一只白瓷茶杯,飞扔出去,直直砸向那店小二的嘴巴。
店小二尚未看清眼前飞来的是何东西,便已经被砸中。
茶杯落地,“砰”一声脆响,他赶紧捂住嘴巴,痛呼一声,东张西望,怒道:“谁,是谁?”
“是我。”谷雨冷挑双眉,两道冷厉、犀利的视线直直射向那店小二。
店小二迎声而望,转了转眼珠子,正碰上谷雨犀利,冷厉的目光,顿时吓得身子微微颤了颤。
谷雨面无表情的瞪了店小二一眼,冷声道:“若再对我家小姐无礼,我再赏你一茶杯。”语气,肃杀,冰寒,十分慎人。
店小二仗着春江楼的幕后背景才敢放肆,此刻瞧见谷雨出手之快,周身气质肃杀,自然知道自己惹了大人物,哪里还敢造次。
谷雨一声警告,他看着卫长蕖,赶紧点头哈腰,讨饶道:“姑娘莫怪,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店小二絮絮叨叨,卫长蕖听得有些厌烦,拧了拧眉,缓缓抬起一只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闭嘴。
店小二也是个机灵的,见了卫长蕖的手势,赶紧闭上了嘴巴。
卫长蕖抿了一口茶水,淡淡扫了那酒醉男子一眼,问道:“他那桌酒菜多少钱,一并算在本姑娘的账上。”
“是。”店小二不敢迟疑,赶紧点头答应。
素风见那十几名手握木棍的小厮仍杵在原地,心中微微不悦,沉声道:“还不赶紧让这些人都退下,别打搅我家小姐用膳。”
“是是是。”小厮点头哈腰,连连应声,随即,冲着身旁的十几人挥了挥手。
十几名小厮顷刻退下了二楼。
待那些小厮退下之后,店小二冷瞥了酒醉的男子一眼,压低嗓子斥道:“臭小子,今儿个,算你走运,若是再敢上春江楼吃霸王餐,看小爷不打断你的腿。”
他轻斥完,撇过眼,正好撞上卫长蕖清冷的目光。
“姑娘请慢用,小的不打搅您了。”讪讪笑了笑,这才退到了一旁。
卫长蕖已经吃了半饱,被这一番搅合,也没了继续用餐的兴致。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筷,饮了几口茶水,缓缓起身,对素风,谷雨道:“回府吧。”
简单说完,已经迈开步子走在了前头,素风,谷雨赶紧跟了上去。
“姑……娘,且慢。”在经过过道时,突然,一个声音唤住了她,那声音还夹带了几分醉意,简单四个字,说得有些磕绊。
声音传入耳中,卫长蕖驻足,微微侧过头,“公子唤我,所谓何事?”
男子转过身,一双黑眸正视着卫长蕖,勾起唇角,冲着她友好的笑了笑,带着醉意,道:“方才,多谢姑娘替在下解围。”
“今日出门,竟忘了带钱袋,真是惭愧之至。”
卫长蕖听了男子的话,眸色无波,淡淡回道:“小事一桩,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简单说完,便又继续迈步离开。
男子见卫长蕖离开,心中微急,又道:“姑娘,且慢?”
卫长蕖再次驻足,侧过半身,挑着一双皓月清明般的眸子,目光落在男子酡红的脸上,定定的看着他。
默了默,简单问道:“何事?”
对于卫长蕖的言语简洁,男子神色微微愣了愣,笑道:“今次,姑娘帮在下解了围,改日,定是要拜谢的,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是何?家住何处,改日在下定当登门道谢。”说完,目光祈盼的看着卫长蕖。
待男子慢慢说完,卫长蕖才道:“小事一桩,公子不必放在心上,道谢之事,自是不必了。”
话语微顿,想了想,又接着道:“至于名字嘛,我与公子不熟,就不便相告了,告辞。”
将几句话说完,卫长蕖悠悠转身,再不作停留,带着素风,谷雨便出了春江楼,上了马车,朝着瑞亲王府的方向而去。
男子坐回桌前,看着卫长蕖离开,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微的幅度。
临窗吹风,此时,他身上的酒意已经散去了一半,正端着一杯茶水,兴兴的品饮着。
呵,说话如此直白的女子,还真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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