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镜心尘的笑容,在她眼中鬼域外面初次相遇的那个冷颜男子,好像从来都不会这么暖心地笑。
“笨女人!”九幽雾骨的神情轻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千婳却轻而易举地在他那故作轻松的神色下面感觉到了忍耐痛楚的伤痛,他一步步走回千婳身边,仍是想要伸出手抚住千婳的发顶。
她的目光那么温柔,温柔到千婳无法抗拒地心痛,直待千婳想要开口问他什么,他才又伤感、慨叹道:“你这个女人,动不动就哭,这么没有,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该怎么办?”
“去哪儿?你不好好呆在我身边,你要去哪儿?”千婳本能地反扣住九幽雾骨的手,担惊受怕地握牢那只无数次给她力量的手,第一次想也不想地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九幽雾骨浅笑,那么温和,一双雾岚的眸子宛如可以融化冰封的暖阳。他不语,不知是不想言语、还是不能开口。渐渐地千婳觉得自己的手松了,不是自己没有力气的松开,而是九幽雾骨的大手在虚化。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即使是自己的梦境,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也能随意的来又随意的消失。
可,千婳连眨眼都不敢,九幽雾骨却还是消失在她的眼前,千婳环顾四周没有找到九幽雾骨的身影,她的身子一晃就跪坐在了地上,“你这个没骨气的骗子!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怎么可以骗我?九幽雾骨——”
惊坐起身,额头上、背脊上早都尽是冷汗,千婳的目光痴妄,她的心落入谷底,眼皮不住地跳着,她不相信自己的梦境仅是没有预示的假象。
“姑娘醒了?可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不适?”身着丹青墨宝的人从床榻一边的椅子上迅速站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身前,关切之意,俨然已是往日关怀自己的主人。
千婳默然地摇首,她的眼神空洞,将身子撑稳在床榻上的双手里攥紧了被角,“墨丹青,我睡了多久?”
……
鬼地动荡,源头不是大泽之中的千婳,而是天毒里的正主儿。
雾岚的身影倒在地上,半撑着身姿望着还在向外溢出浊气的地穴,嘴角挂着血迹,强撑着一口气对那方喝道:“呵,您今载醒的真早!”
“是么?若是我不行,你便打算偷天换日了不成?你要对他不利,也得想一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吧?”地穴之中,妇人略微带着些男子的嗓音清浊不定地传出,九幽雾骨抚住自己的胸口,那里面早就没有了净心尘。
多年以来,凭借自己对着烟澜梦的执念,凭借烟澜梦与他临别相赠的净心尘,他才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苦苦撑了万年有余。可是此时,他关心则乱,竟是将净心尘遗落在大泽。
屋漏偏逢连夜雨,地穴中难缠的家伙也在这时醒来,身负净心尘他尚且占不到上风,一股污浊的劲浪扑向九幽雾骨,他面上不露声色,心下早冷:笨女人,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该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