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冰霜的男子嗓音低低地责怪道,“你来做什么?”
她垂眸看过去,忽而晃出鲜红、雪白颜色的三个人站在一起,那红色衣袍的身后,冬朴和细雪也双双来至。嗅不到一点儿清新的空气,千婳觉得自己呼吸到的都是那种污浊到带着腥臭味儿的气息。
眼前忽然一暗,不仅是看不出颜色,千婳觉得自己视线里面的人影儿也越来越黯淡了,头痛和身上伤口的撕裂感觉加剧,千婳将自己手中的鬼气刀刃胡乱挥舞,嘴里嚷嚷着: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什么我死你就不能生?什么不治之症?什么自度残生,彼此折磨,如何抉择?骗子、骗子、骗子!不会骗我的人都死了、伤了!你们这些活得好好得骗子,离我远点儿,远点儿——”
四周彻底地暗黑了下去,千婳感觉到此时自己眼睛里面、心里面都是空荡荡的了。不再有一个人会喋喋不休地催促她去提升,不再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对她围追堵截,使她无处可逃。
终于,她不再看见天际之上,慈殒所设下的结界外面闪烁着让人看了就心烦的“星光”,那使人看在眼里,就想将它们击落,让它们不能在咋呼的“星光”……
……
“阿殒。”
万分惊异地看着慈殒左手中执掌着的那枚妖印,细雪痴痴地唤了好友一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枚常日里看来精致、小巧的妖血印章此时变得足有凡人婴孩头颅大小,就连她也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
“嗯。”良久,慈殒轻哼了一下,算是回应细雪的呼唤。他比谁都还意外地看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上那块自己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现于人前的印章。
深深的父亲没有成仙,却使得没有寻仙之心的深深变妖堕入了魔道。那时候,也是刚刚那番光景;那时候,自己刚刚变成了人;那时候,深深看见天池水里,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也是千婳那种表情;那时候,自己根基尚浅,没有能力既保住整个寿山,由不伤及深深的性命。
况且,就如千婳自己所说,她的仙灵虽散落下界,但她有瑾瑜送她环生,大半的万年妖灵替她保命,还有巫神护佑她存活、待至瑾瑜生有灵性。深深并不像千婳这样幸运,深深的身边,只有那时候无能为力的他,世上最最没用的他。
垂眸凝视着倒在地上毫无意识的,慈殒向前走了一步,眼前白光一闪,冬朴便只身挡在千婳的前面。
“闪开。”现在,慈殒的眼睛里面没有千婳,他觉得倒在地上还有活气的小丫头就是深深。所以,完全无视了冬朴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于他和深深相识的时候,漠然地命令一声。
冬朴不晓就里,以为慈殒欲对千婳斩尽杀绝,迟迟未依言而动的身姿微微颤动了。
“阿殒不会伤害她的,过来,过来。”冬朴的身旁,细雪正伸手扯住固执如他的衣摆,生怕慈殒动怒,不停地小声提醒他。见冬朴不动但看向自己,细雪叹息一声,单手举在脸边,信誓旦旦道,“我保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