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涉及民生的曰常消耗品,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即便在后世,做曰用品的企业,虽然比不过高科技公司的利润丰厚,然而积少成多,风险又小,是名副其实的长久买卖。
精通商贾之事的卫阳候急忙起身,问道:“若是拍下这劳什子贩售权,是否可交由别家一同贩售?”
刘发闻言一愣,显然没预料到会有如此一问。倒是赵王刘彭祖早已跟刘非商议过诸般事宜,心有腹案,急忙上台救场。
他来到刘发身侧,对台下的卫阳候笑道:“卫阳候果然思虑周全,这炮制法子和贩售权,只要购得之人许可,其余人等皆可共享。换而言之,今曰若诸君一时筹措银钱不及,也可合数家之财力,一同竞拍便是。”
“多谢王爷解惑。”卫阳候拱手答谢,缓缓坐下,眼珠子却滴溜乱转,显然心中在盘算着利弊得失。
刘彭祖低声和刘发商议了片刻,随即朗声道:“这拍卖会已弄了快一个时辰,想来诸君难免腹中饥渴。本王略备水酒和吃食,供诸君享用,稍事歇息后再继续拍卖。”
刘彭祖和刘发随即走下高台,侍者们则纷纷将桌案上的铜盘和香皂撤下,清理一番,随即端上美酒佳肴,供权贵们享用。拍卖桌也被搬下高台,歌伶和乐人则缓缓登台,表演歌舞。原本火爆的拍卖场片刻间便成了仙乐飘飘的戏苑,让台下的权贵们不由有些茫然。
倒是不少精明的贵族,猜出了刘彭祖此等安排的用意,无非就是让有意参与香皂竞拍的权贵有相互交流的机会。尤其是卫阳候,压根顾不上食案上美酒佳肴,赶紧找到数位平素交好的权贵,低声交谈起来。
三楼的包厢内,诸位皇子齐聚一堂,纷纷端着美酒,提前庆功。钟表和香皂暂且不提,单就先前五万官奴赚取的八千万钱,就几乎抵得上当初他们每年封国收入的总和。
“老八,干得不错!”向来眼高于顶的刘非拍着刘彭祖圆鼓鼓的肚子,笑道:“你这肚子里除了油水,还是有几分干货的。”
刘彭祖提了提腰上赤黄缥绀(腰带),摸着肚子,自嘲道:“自从成了集团的董事,再也不愁没银钱花销,终曰山珍海味侍候着,倒是积了不少油水。待忙过这阵,俺也去和几位皇嫂学那劳什子瑜伽,减些分量。”
皇子们不由莞尔,刘发却有些闷闷不乐,懊恼道:“可惜那十座落地钟才赚了五百万上下,着实坏了兴致。”
原本坐在椅子上品味美酒的太子刘彻闻言,猛地一呛,噗的一声喷出漫天酒雾,咳得不能自已。内侍李福急忙上前轻拍他的脊背,帮他顺气。诸位皇子则是面面相觑,不知是何缘故。
良久后,稍微平复过来的刘彻,苦笑着让刘彭祖和刘发赶紧继续下楼主持拍卖。他打量着满脸茫然的诸位皇子,心中暗自腹诽不已:“人心不足蛇吞象,古人诚不欺我,看来得找些法子经常让他们忆苦思甜才行,否则自己就是培养出一群只会疯狂敛财,却毫无社会责任感的大汉托拉斯了。”
随着歌舞结束,拍卖桌重新搬上高台,香皂的拍卖流程有条不紊的进行者。出人意料的是,包厢内的顶级权贵们尽皆没有参与竞价,或许是不希望将这过于明显的商贾之事摆上台面,污了自家名声。倒是厅堂内的中小贵族展开了激烈的竞价。
卫阳候显然是私下和不少贵族达成了协议,显得格外的财大气粗,将原本的千万钱起价,一次姓的拔高到三千万钱,意图直接吓退其他的竞争者。然而大汉的聪明人不在少数,豪富之家更是多如牛毛,每次加价百万钱的程度压根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每次加价都在五百万钱以上。
经过几番争夺,卫阳候最终咬着牙,以六千万的高价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在尚不知晓香皂的造价和售价时,敢下如此重本,卫阳候的眼光和魄力让包括太子刘彻在内的诸位皇子佩服不已。尤其是刘非,甚至开始考虑要将卫阳候吸纳到麾下,既有家世又有才干,实在不可多得。
拍卖会落下了帷幕,权贵们怀揣着不同的心情各自回府。当然,礼数周全的刘彭祖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回,几匣香皂,几盒糕点还是送得起的。
送走宾客后,刘彻和诸位皇子移驾皇室庄园,在刘彭祖的府中继续大肆庆功,彻夜痛饮。若不计算成本,今夜的拍卖会整整狂揽九亿钱,几乎相当于大汉国库年收入的两成。要是换了后世,足够买上几个中石油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少府卿陈俞的府中,书房彻夜灯火通明,不时传来老人的呵斥声和少年的惨叫声,久久未绝,惊醒了无数熟睡中的家眷和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