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原来如此落魄

    小夕回头望一眼枫尘一的别墅，然后走进苍茫夜色中。干燥的冷风扫过空落落的街头，肆意钻进脖子里，一股刺骨的寒。

    不知道尘一看到桌上的字条会是怎样的反应。是生气还是无所谓？感动……肯定不会的吧。小夕吸一口气，又是一阵自嘲的笑。

    看着横亘在面前四通八达的马路，小夕却没有了方向。除了去雪儿家似乎别无选择。可是想到自己此刻落魄的样子，她真的不想让雪儿为自己担心难过。

    一个高峻的身影寸步不离地尾随着小夕，不远也不近。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忧郁的眼角微微下垂，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如果尘一那小子让她受到伤害，他会毫不犹豫地带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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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尘一拖着疲惫的步调走进屋子，一阵饭香扑鼻而来。

    寻味走到餐桌前坐下，却见桌上躺着一张字条。那一行行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却成了一股股的微疼。纸上渐渐出现一张好看的笑脸，那弯弯的像月牙般眼睛更是惹人心醉。

    枫尘一回过神，顾不得吃饭跑去客厅拽起一件外套正欲往外走，却被崔玉婷针针见血的话缩回了脚：

    “我只是单纯地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上天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

    “如果你真的喜欢小夕，那么我选择主动退出。”誓言不见得个个都带口字，但往往都是有口无心。

    枫尘一瘫软在沙发上，大脑一片混乱，明明喜欢的是崔玉婷，为什么那种眼神里的感觉却来自萧颖夕？

    他的目光无意地落在台基上的那张支票上。拿起来思忖半晌，突然起身飞奔出去。

    至少她是个不错的厨子。枫尘一为自己找一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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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夕耷拉着脑袋缓缓地漫无边际地向着未知的前方蜗行。突然有只大手从后边抓住了她沉重的手臂。

    小夕惊讶地回过头，是敞开着一身黑色大衣的枫尘一。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冷漠得可怕：“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逃走！跟我回去！”

    小夕的脚步缓了下来，心海在打转，却用另一只手拨开枫尘一的手：“对不起，这次我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枫尘一语气非常强硬。但小夕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因为……我有自己的自由。”小夕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枫尘一沉默了一会儿，转到小夕面前。她的眼神在躲闪，好似黑夜的明灯般透亮，枫尘一一时被沦陷住无法自控，不顾小夕的反抗霸道地将她拥入怀里。

    所有海誓山盟的承诺都抵挡不住这种眼神的诱惑，它并不假意挑逗，却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味道。他也不贪图美色，只是这种感觉身不由己。

    枫尘一不由自主地凑上小夕的左耳边，轻微地耳语：“我说过要保护你，并不是更你开玩笑更不是可怜你。”

    不否认当小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深深的感动，也不否认她心底燃起的一丝丝醋意。她萧颖夕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那是什么？”即便那样，小夕还是问了这个很傻的问题。

    枫尘一一时语塞了，他的气息在小夕的耳畔显得凝重而深沉。

    小夕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推开枫尘一，撇过头去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冷淡的像夜风。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难道那些话都是假的？”枫夫人攥紧拳头，一脸的狰狞，“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枫夫人找过你跟你说过什么？”

    小夕确信听到的是枫夫人而不是妈妈。他竟然称呼自己的母亲为枫夫人。原来他们母子之间的隔阂深到这种程度。

    “这事跟你妈妈无关，是我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我所以执意要离开的。”小夕闭上眼睛，横了一下心，继续向前走。嘴唇被狠狠地咬着，有温热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萧颖夕，你对我真的没感觉吗？”枫尘一追上来拽回小夕的手。

    “那你呢？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这次小夕强忍着不让自己回头。

    其实她还是期盼他亲口告诉她以前他对她的好都是真的。然而随着枫尘一的手渐渐滑下她的手臂，小夕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绝望地在夜风里呻吟。

    枫尘一怔住在原地，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捏成拳头，骨节处微微泛白，青筋暴露。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小夕艰难地向前走着，每挪动一步就好像踩在刀尖上，挣扎中枫尘一终于还是没再追上去。

    街灯下小夕的影子时而长时而短，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茕茕孑立。

    “小夕。”有人在背后喊她，她能听出那是尹依然的声音。

    调整好脸上伤痕累累的表情，小夕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转过身迎上去。

    尹依然双手挽着毅轩的胳膊，一脸娇媚样，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看小夕回转过身，她挽着的手更紧了，脸上幸福的红晕也泛得更深了。

    她是在向她宣誓吗？那么她胜利了。此刻的小夕觉得自己寒碜得连一只街头的流浪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