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和妹妹最喜欢吃的东西,还有一人一套衣服,埋进了土里,给他们立了衣冠冢。
当时他所想的是自己大概一去不回,有极大可能会死在山东,很可能会死在某个战场上然后化作大地的养分,所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祭拜父母和妹妹。
自己孤魂野鬼无所谓,父母和妹妹总要有座坟墓,哪怕是个孤坟,也比没有好。
自那以后直到现在,田珪子没死,还成为天下第一强国中数一数二的权力人物,不过,他再也没有回到过处州,也不知道那座衣冠冢到底还在不在。
他和苏咏霖一样,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献给了大明国,而在这个国家即将统一的档口,苏咏霖对他提出了建议。
“回去看看吧,总是要回去一趟的,过去虽然不堪回首,但正是因为此,才必须要勇敢面对过去,那是你的过去,是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你一路走到如今的初心,不该,也不能忘却。”
苏咏霖坐在了田珪子身边,搂住了田珪子。
田珪子揉了揉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苏咏霖笑了笑。
“这一次倒也不再孤单了,你有妻子了,也有女儿了,你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了,带回去给你父母还有妹妹看看,告诉他们田家后继有人了,他们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
“嗯。”
田珪子抿着嘴唇,微微露出了笑容。
苏咏霖和田珪子一起,从开封出发,最后抵达了滨州的黄河入海口,站在黄河入海口边上不远处的水情监测站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两人情难自抑。
罪人们强加给中原和明国的天残开局被他们用绝对的意志和勇气以及坚韧强行度过了,最大的威胁、最大的阻碍已经被他们用愚公移山般的“愚行”解决掉了。
“愚行”如果有效果,如果有利益国家和人民,那么苏咏霖就不会毫不犹豫地去完成,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亦或是二十年三十年。
只要有可能,他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办到。
“这一天,我等了足足五年,五年间,我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要相信我们的人民一定可以创造奇迹,一定可以把不被人看好的工程彻底完成,人定胜天!
但是我也有过怀疑,我也怀疑过这件事情能不能办到,怀疑如此恐怖的大河到底能不能被顺利引入河道中一路向东,如果不行,如果失败了,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苏咏霖看向了田珪子,笑道:“珪子,谢谢你,谢谢你们所有人,你们让我确信,我们连黄河改道都能成功完成,那么我们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从最开始,您和大明国就是无敌于天下的。”
田珪子伸手指向了大海深处:“不管是已知的敌人还是未知的敌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我们大明国1
“那是必须的。”
苏咏霖握住了田珪子的手,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