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观感,也是自然。
而且他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苏咏霖目前也就二十三岁。
天上人啊,简直是天神下凡来收拾金国人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于是孔拯收起全部的心思,集中精神应对这一场并不轻松的会面。
“元济,好久不见了。”
苏咏霖端坐在桌案之前,看起来并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将军才是,许久未见,将军英姿勃发,神采飞扬,真乃天上人也!”
孔拯站在苏咏霖面前,深深一礼。
苏咏霖哈哈一笑。
“免礼免礼,不必如此,请坐,看茶。”
“多谢将军。”
孔拯走向左边第一个位置缓缓坐下,姿态正规,目不斜视。
方才通报的秘书沈格端着一杯茶送到了孔拯面前,孔拯谢过。
沈格离开之后,苏咏霖端起自己的茶碗稍稍饮了一口。
“听说元济已经在中都住了一个多月了?”
“是。”
“哟,那可真是我的不对了,我太忙了,一直没想起见你,对不住啊。”
“不不不,是在下不通事理,一别经年,许久未见将军,只知将军奔波劳碌,不知将军身体可还好,所以带了很多滋补食材和珍贵药材前来拜见将军,不曾想耽误了将军办理正事,在下有罪,有罪!”
孔拯诚惶诚恐的模样让苏咏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舒爽,同时也意识到孔氏作为历代政坛不倒翁,除了名头响亮之外,也是有点真本事的。
比如说话的艺术就掌握的很好,能让听到的人很舒服。
可惜这个技能苏咏霖始终掌握不好,他最擅长的还是阴阳怪气和直接怼人,要是做官,肯定没办法和同僚相处愉快,所以注定不能做一个很好的官僚。
说白了,他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没有孔拯这种家学渊源之下学到的柔软身段。
唉!技不如人啊!
怀着微微的遗憾和强烈的愉悦,苏咏霖咧嘴笑了笑。
“元济何罪之有呢?元济还能记得我,就很好咯,孔氏这偌大的名头,我越是往中都走,就感受越深,等我进了完颜亮的皇宫,才恍然惊觉,当年我的行为是何等的失礼啊!”
苏咏霖这样说着,满脸都是遗憾:“元济啊,我得向你陪个不是啊。”
孔拯微微一愣,然后脸上堆满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哪里哪里,若没有当年将军的果断,孔氏怕也没有如今能与将军见面的从容了。”
“呵呵呵,那倒也是。”
苏咏霖脸上的遗憾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于是孔拯更加尴尬了——说是陪个不是,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嘲讽人。
他要不是光复军真正的主人,要不是五十万大军的领导者,要不是未来的皇帝,孔拯是真的很想一巴掌甩他脸上的。
可惜,孔拯打不过他,所以不敢,只能唾面自干,任由他阴阳怪气。
苏咏霖看着孔拯的表情,就很开心。
他也别喜欢看到这种看他不爽却又干不掉他的表情。
尤其对方还是身段柔软家学渊源的孔氏,这就说明他阴阳怪气的本领更上一层楼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苏某人的性格也是相当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