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同,“那好,这几日你们就跟我们一起,等出了生风岭,你二人便自行离去。”
心满意足的云少爷彬彬有礼的作揖感谢,“凌志拜谢小娘子的大恩。”
正出营帐的白虎大人听到‘小娘子’三字,脚底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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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风岭深处,张家村。
徐大家那媳妇儿又添了对龙凤胎,真是羡煞旁人也。
“徐大,快给兄弟们说说,你家那婆娘吃什么了,怎么这么能生啊?前几年生了对小子,后来又生了个贴心的小丫头,今年竟然又生了对龙凤胎。”村中的男人都羡慕的看着徐大,这小子,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徐大也高兴得不行,脸上憨厚的笑意从未断过,虽然二毛不是他亲生的,可那小子长得实在太漂亮了,任谁见了都打心底里喜欢。
“可不是嘛,徐大嫂比我家那婆娘能干多了,不仅能生养,干活也勤快,哪像我家那婆娘,成亲大半年了都没打出个屁来。”
“哎哟,许二,急什么,你家那婆娘还年纪,想生?以后有的是时间。”
“许二,你要是实在着急,就叫你屋里那婆娘去找徐嫂子取取经?”
年长的男人笑骂道,“放什么狗屁呢,这怀孩子靠的是缘分,叫的是能力。你要是没这个缘分没那个能力,每晚就是干上七八次都成不了事!”
“才不是呢,三叔公,我听我老娘说。这生仔子的福气也是可以传染的,想当初我老娘就是半辈子下不出个崽,后来李婶婶家的房子倒了。就暂住在咱们家,那个时候李婶婶就怀着李成哥。我娘每天跟她睡一个屋,再后来,嘿嘿嘿,就有我了!所以说,如果许二哥真急着要孩子,不妨学学我老娘,去找找徐嫂子,沾沾福气,说不定这事就成了!”
许二双目逞亮,一巴掌拍在徐大肩头,哥俩儿好道,“徐大,明天我就让我家那婆娘去找你屋里的女人行不?”
徐大爽快点头,“行!好了,三叔公,许二,你们慢走,我到家了。”
“恩恩,快进去吧,进去看看孩子,老远的我都听到哭声了。”三叔公挥手赶他。
徐大进院子,将锄头放在水缸边,然后就捧着水缸里的水洗了个脸,顺便洗了手。以前徐大可不这样的,毕竟是干农活的乡下人,那讲究这些。这是徐大最近才养成的习惯,没办法,家里那小子太折腾人,太邋遢了进屋,那小子就哭得跟别人抢他奶喝似的。
徐大洗干净之后,撩开门帘进屋,就见那不安分的小子酱个小霸王似的趴坐在三乐丫头身上。三乐丫头傻乎乎的,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只一个劲儿的哭,“呜呜,娘,呜呜娘,娘,弟弟欺负我。呜啊……”
三乐小丫头如今又一岁多了,正是蹒跚学走路的时候,她刚走几步,就被二毛那霸道的小子给推到了,然后趴坐在她身上死活不起来。见着徐大进来,咧嘴‘呵呵’直笑,口水哗啦啦的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得三乐丫头满脸都是。
三乐丫头见徐大进来,似是找到靠山,赶紧哭着告状,“呜呜呜,爹,爹,弟嗝、弟弟,弟弟欺负我,呜呜~爹——”被二毛如泰山崖顶的抵在下面,艰难的伸出手要徐大抱抱,求安慰。
“呜啊——爹爹,弟弟坏!呜啊——”渍渍,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哦。
不过二毛这小子也确实坏,像是知道三姐在告状,脸上的笑容一收,憋着一股吃奶的劲儿,撒出一泡尿来,将可怜的三乐丫头给淋得满头都是。
“啊啊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哟。
徐大见状,忙上去将二毛给抱开。蒋春华听到不寻常的哭声,背着四乐从厨房里出来,“怎么了?怎么了?三乐丫头哭什么……”
徐大赶紧给三乐丫头洗头,“她告二毛的状,被二毛用尿给冲了。”
蒋春华松口气,孩子小打,孩子小打小闹,只要没伤着怎么都行,不过还是责怪的看了徐大一眼,“说什么话呢,二毛还小,连话都听不懂,那里知道三乐告状。”
徐大抬头看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给三丫头洗头,嘀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聪明得像个妖孽,听不听得懂,谁知道……”
“什么妖孽不妖孽的,别胡说!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叫大乐和二乐回来吃饭。”说着将背上的四乐给放下来,然后拍拍手走向二毛,“来,过来,二毛,快来娘这儿。”
二毛听到她的声音,眉眼一弯,长长密密的睫毛下的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然后冲着她露出个近乎妖治的明媚笑容,胖得像藕节的手臂展开,张嘴含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森、森……”
闻言,蒋春华和徐大震惊的对视一眼,他这是在叫……婶婶?!
蒋春华突然觉得他孩子真的是个妖孽!不然怎么这么小就会开口说话,虽然只是含糊不清。而且!最重要的是,谁也没在他面前提过‘婶婶’这二字。蒋春华和徐大对他如亲生儿子,而且蒋春华怕其他孩子知道他不是他们亲身的,长大以后会排挤他,所以她就勒令徐大谁也不要提这件事,把这事烂到肚子里。
所以,他突然喊出‘森森’来,让徐氏夫妇觉得不可思议!
还是蒋春华最先反应过来,回头对二毛和蔼笑道,“二毛,来,叫娘,叫,娘~”
二毛‘呵呵’直笑,小眼睛笑成月牙弯儿,小身子也笑得前仰后合的,腿脚还一个劲儿的直颤,可爱得恨不得抱着亲上两口。
砸吧砸吧嘴,吐着鱼泡泡又喊,“森、婶……”
蒋春华心里爱死他这可爱的小摸样了,走过去,抱起他,在小脸蛋上亲口,孜孜不倦的教道,“乖乖,小二毛,快喊娘~喊娘亲~”
“森、婶~”小坏蛋跟他哥哥一样执着。
蒋春华再教,“是娘,是娘,来,跟娘说:娘~”
“森、婶,森婶……”
见蒋春华又要教,徐大忙出声说道,“好了,春华,慢慢来,孩子还小,哪懂这些,等他再长大些,他自己会喊娘的。”
蒋春华瞪他,“孩子就要从小教起,他要是喊管了,以后肯定更难改口。万一让外人听了去,知道事情的始末,这孩子肯定会受到他们的排挤。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村里的习惯……”
“那好,你教,我去后面喊大乐二乐吃饭。”
蒋春华坚持不懈的教二毛喊‘娘’,二毛这娃有骨气得很,打死不从,张嘴就是‘森婶’。
这时大乐和二乐从外面回来,二乐一边吸收一边朝屋里喊,“娘!你今天做我喜欢吃的冷面馒头了吗?”
“做了,赶紧坐下来吃。”一家人围着矮桌吃饭,二毛和四乐被放在炕上,两个小孩子还在吃奶,是不吃白米饭的。
这时四乐张嘴就哭,她也要吃饭。蒋春华只得一手抱着孩子喂奶,一边吃饭。霸道的小二毛见此,不干了,往日都是他先吃,等他吃剩下了才轮到妹妹。悲愤之下,二毛嚎啕大哭。
“呜啊——”
蒋春华却是不理。大乐以为母亲没听见,就喊她,“娘,弟弟在哭。”
二乐扒了满嘴的白米饭,含糊道,“弟弟也恶了,想吃奶。”
“小孩子别多嘴,吃饭。”蒋春华横了两个儿子一眼。
徐大知道她是再怄气,便劝道,“春华,孩子还小,你这是……”
“他不改口就饿着,反正一顿不吃也饿不死。”蒋春华狠狠说着,吃了口饭,又小声说道,“我这是为他好……”
二毛哭得伤心啊,眼泪鼻涕全往下流。见森婶不理她,赶紧伸着小胳膊小腿往那里爬,呜呜,再不去,就被那死丫头吃完了!
伸着小胳膊小腿的使劲爬啊爬啊爬,谁知只顾着吃的起了,没看到眼前的路,手下一空,整个人就从炕上摔了下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然后二乐尖叫:“娘!弟弟摔下去了——”
蒋春华和徐大听到那声闷响,心肝儿都提起来了,再听二乐这么一喊,赶紧回头去看。天啦!天杀的——作孽啊——
二毛脑袋上摔了个大血窟窿,半边脑袋都是血。
蒋春华急得跳起来,“我的娘啊!天杀的呀!二毛?二毛?”冲过去赶紧将二毛抱起来,喊了两声见他都没吭声,吓得魂儿都没了,直哭,“二毛?二毛?徐大,你他妈的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郎中啊——快啊!”
徐大是真的吓傻了,被媳妇一喊,回过神来,立即慌慌张张的跑出去请郎中。
蒋春华脱了衣服捂住二毛的伤口,可是血流得又凶又急,怎么捂都捂不住。见二毛又昏迷过去,叫都叫不醒,又惊又怕,也等不及郎中来,慌忙吩咐大乐二乐,“你们在家照顾好妹妹们。”然后抱着二毛往老郎中家方向跑。
半路上,徐大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急道,“春华,老郎中去镇上卖草药去了,还没回来。”见她怀里的二毛一直昏迷不醒,情急之下终于拿出一回男子汉的气概,交待道,“春华,看来我们得带二毛去镇上看郎中。你就在这等着,我去跟三叔公说一声,叫他帮忙看着家里的几个孩子,然后再去许二那点借点钱,顺便叫上许二,人多好照应。”
“恩恩,快去恩恩,快去快去。”蒋春华抱着昏迷不醒的二毛,后悔死了,她怎么就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呢?他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呗,怎么就……
又等了一会儿,徐大和许二一起匆匆赶来,还牵着代步的牛车。
“徐嫂子,快快,快上车。”许二将她扶上车,等坐好后,徐大扬起鞭子赶着牛车出了张家村。
走出张家村路过乱石谷时,许二突然出声道,“徐大,不能走这条路,听五叔公说,前面有军爷在谷中歇脚扎营。我们这么贸易过去,要是惊扰了他们,吃板子罚银子是小,丢了性命就不好了。还是从羚羊峰那边绕过去吧。”
徐大有些犹豫,“羚羊峰那边太远了,我怕二毛等不及……”
“二毛福大命大,会没事的。”许二急道,“我们要是真惹怒了那些官爷,不仅救不了二毛,还得搭上我们的性命,这不值得!”
“就从这里过去。官兵也有讲理的,只要我们说清楚,相信他们不会为难我们。”蒋春华不愿二毛冒这个险。他头上的血越流越多,整件衣服都快打湿了,要是从羚羊峰那边过去,二毛肯定等不及。
“恩,春华说得对。”徐大刚硬的脸庞也满是坚定,不顾许二的再三劝阻,夫妻二人执意要从乱石谷中过。
牛车还没靠近乱石谷就被值守的士兵拦下,“站住!你们是何人?来此做什么的?”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有些暗沉,值守的士兵看不清楚,只远远瞧见一辆牛车闯过来,顿时如临大敌,然后命人围攻上去。
许二徐大等人常年住在山里,哪见过此等阵仗,看着明晃晃的兵器,吓得一阵腿软,两个大男人竟还没蒋春华有骨气。蒋春华抱着孩子,虽然害怕,可一想到二毛,顿时镇定下来,苦苦求道,“各位军爷,我们是前面张家村的村民。我儿子从炕上摔下来,把脑袋摔破了,村里的郎中又不在,想要去镇里找郎中给孩子看伤。求各位军爷行行好,让我们过去。民妇在这里给各位军爷磕头了,还请各位军爷性格方便,给我这可怜的儿子一条活路……”
有个士兵过来看了她怀里的孩子一眼,对领头的将士道,“那孩子确实伤了脑袋。”证实几人不是敌军派来的探子,那领头的将士便挥手让其他将士退下。看了妇人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一眼,不忍心的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去禀告主帅。”
蒋春华感激涕零,“谢谢各位军爷,谢谢各位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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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二毛啊,脑壳都摔破了。
渍渍,刚出场就要死了,这娃也太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