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舒沫冷冷看了他一眼:“绿柳,掌嘴!”
绿柳平日骄横,却只在内宅,这时瞧那家丁一脸横肉,哪里敢动手?
“嘿嘿,我看谁敢……”家丁见此情形,越发嚣张了。
话没说完,啪啪两声脆响,脸上已挨了**辣地两掌。
说实话,他皮粗肉糙,这两巴掌打在脸上连个红印都没有,一点都不疼。
可,几百双眼睛盯着,一个男人被个弱女子扇了耳光,却是奇耻大辱。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暴龙似地怒吼:“谁,谁敢打老子?”
“我~”舒沫挑起秀眉,冷冷地瞧着他,白晰的脸上浮着怪异的晕红,带着一丝肃杀的果断。
虽然只轻轻一个字,连个怒容都没有,却更让人胆颤心惊。
家丁咽了口唾沫,愣愣地抚着脸,竟是不敢发做。
舒沫不再理他,目光缓缓地自围观的人群掠过。
那些个家丁受了怂恿,本来个个如狼似虎,一众街坊也都唯恐天下不乱,被她犀利的视线一扫,冷凝凝的,直寒到心里去,竟然个个噤若寒蝉。
舒沫控制了场面,满意一笑,目光准确地落在站在人群之后的林府管家的身上。
“世人都道林青山当世大儒,满腹经纶;林府一门双进士,父子两探花,诗礼传家。却不料,遇事藏头露尾,全无担当,枉为男儿!”
舒沫轻启朱唇,淡淡几句话,把林家阖府批得一无是处。
管家臊得满面通红:“大胆刁妇,我家老爷名满天下,岂容你诋诲?来人!把这刁妇打出去……”
舒沫杏眼一瞠,不怒而威:“林家三媒六聘,大红花轿将我抬来,天下皆知!虽未拜堂,按大夏律令,我已是堂堂林府少夫人!大胆奴才,竟敢以下犯上!奴欺主按律当斩!在场数百街坊乡亲都可做证!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一根寒毛?”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管家她拿话吓住,只能虚张声势,竟不敢对她如何。
“哧~”人群里忽地逸出一声轻笑。
邵惟明收到消息,听说舒沫被舒元琛逐出家门,带着丫环往林家而来。
心里一面嗔怪,这丫头身子还没好到处乱跑,本来就是自取其辱;一面又担心,她一个弱质女流,遭人欺侮求助无门,只会嘤嘤哭泣。
急匆匆赶过来,谁晓得她左一右大夏律令,右一句按律当斩,倒把一帮子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得屁滚尿流,顿时啼笑皆非。
他也真是傻了,敢教训夏候宇,又不把公子熠瞧在眼里的女子,岂是好相与的?
她既然不需帮忙,他自然乐得看场好戏。
那些瞧热闹的街坊,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心中惊骇的同时,又大呼过瘾。
本来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时静下来,只余风声徐徐。
“我今日来,原本抱着万一的希望,能获得他一点怜惜!未料,他竟关起大门,连面也不见!罢了,他既如此绝情,对这种既不能护妻,又不能怜妻,更不能容妻的伪丈夫,我也没有半分留恋!”
之前见她气势汹汹,搬出大夏律令也要为自己正名。
大家都以为她会闹上公堂,强行嫁到林家,不料竟又说毫不留恋。
舒沫一翻话,听得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都暗忖:这位舒七小姐,怕是刺激过头,失心疯了?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呢?
“麻烦转告我那不成器的相公,”舒沫依旧是不紧不慢,淡定自如:“一刻钟内,他若是不拿休书出来见我,我便要告他遗弃之罪,请求官府准我休夫!是休妻还是被休,请他权衡清楚,早做决定!”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
新婚被劫,失了贞节,不但不羞愧而死,反过来理直气壮要休夫!
邵惟明一愣之下,抚掌大乐:“妙极呀,妙极!”
“他们夫妻分离,你在这里胡乱嚷,妙个什么劲?”冷不防,头上挨了一个爆栗。
邵惟明转头,对上清冷幽黑的眸子,嘿嘿而笑:“熠兄,这宝贝是我先看上的,你可不许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