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了,她揉着微痛的头,三日醉,还真是酒如其名。
她要离开,他在路口相送,他说:再见,一切珍重。
她笑了,那是未有过的轻松、自在。醒了,才发现自己当初是怎样痴傻,怎样迷失了自我。
若可以回头,她只愿能少爱他一点。
她走了,没有再说有缘再见,她用了一生去等待,殊不知,她等的,不过是一句酒后的戏言。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缘定三生,没有天涯海角;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关了酒肆,换了妆容,一轻纱,一把长鞭缠绕手间;牵了马,追着天边渐没的残阳,绝尘而去。
情之一字,未经历不能明白,她用了半生去等待,去解读,在岁月红尘里迷失了来路;所以,她要用剩下的时间,去寻回自己。”
“不,我背叛的是梦艳莎,不是你……”
“不,我们是双生花,你背叛她,就是等于在背叛我一样!阳春三月,春意盎然的南帝国,绿柳迎风,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开的有多美,她们就有多美。
洁白妖娆的梨花开相映而开,她抬眸凝望,清丽绝世的容颜浅浅而笑,细数着一片片飘落的花瓣,在风中飞舞婉转,生怕错过分毫的美丽。
“浅,你还是那么喜爱梨花。”同样一袭月白长裙,雨墨立于她身后,云鬓轻挽,眉黛粉腮,凝脂欲滴;没有妖艳妩媚,却也淡雅脱俗,一颦一笑竟与她如出一辙,相视而立,恍如镜中之影。
“你不也是?”彼此相视一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无需多言,便已深知对方所思所想。
她叫雨浅,和雨墨是一母双生,有人说,她们前世为两生之花,注定这一生都彼此相依相绕,生生死死。她们彼此相信,这一世,会不离不弃。然而随着时光流逝,她们深知,儿时的诳语,当不得真。
偌大的丞相府张灯结彩,大红绸缎挂满府邸,处处充斥着喜庆的韵味;南帝国丞相之女蓝雨浅,次日将嫁与当朝太子慕容南轩为妃,整个京城为之欢腾不已。
蓝雨浅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忧愁,欣慰的,她与他相遇,相知;一见倾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切即将水到渠成,似乎完美得没有一丝波澜;她亦忧愁,暗自神伤;她和雨墨相依相伴十八余载,此次入宫,将再见无期。
夜已深,望着镜中红妆款款,带着甜蜜与惆怅,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世界已然变了样,几世沧桑轮回;明亮刺眼的光惊扰了她的梦,一个仿佛既悠长又深远的梦;浑身的疲累和脸颊上的刺痛袭来,秀眉痛苦的皱起。
映入眼帘的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珠帘,陌生的窗;就连自己,也是陌生的。她痴痴望着镜中的自己,原本绝代的容貌上,一处刀刻的痕迹,狰狞的烙在的皮肤上,细小血管左右缠绕攀爬,诡异无比。
眼泪在那一刻滑落,怎会如此?她一遍遍问着自己,却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