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灯闪烁,白言的神色越发的凝重,几乎屏住了呼吸,迟迟没有动作,身后的鸣笛声震耳欲聋的响起,他也没有反应。余光在扫到那耸立的高楼时,脚已经不受控制的踩住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车子停在酒店对面,隔着一条马路,白言看到酒店门口的屏幕上播放着今日是秦南司和黄蓉蓉大喜之日,还有他们的婚纱照,看起来很甜蜜的一对。
顾明希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视线就落在白言的身上,她不关心南司是要娶黄蓉蓉还是杨蓉蓉,她只知道南司终究是负了白言。
两个人坐在车子里谁也没有说话,白言的眸光一直紧盯着对面,不时有宾客到场,时间一点点的往婚礼开始飞奔而去。
白言觉得自己的心在被自己凌迟的,明明知道会很痛,却忍不住不看。
人,是不是都喜欢这样作贱自己。明明知道他结婚了,明知道对象永远不是自己,偏偏还是想亲眼看见,还是想看到他幸福的样子。
婚车从白言车子的对面缓缓的驶向酒店,与他的距离只有咫尺,白言死死的盯着婚车,心里空了很大一块,空洞麻木,有冷冷的风呼啸穿过却没有任何的回声。
南司和蓉蓉坐在花车的后面,玻璃窗户是放下来的,视线看向外面时目光落到路边听的车子,剑眉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整个后脊骨都不由自主的僵直。
白言透过玻璃目光仿佛在一刻间是有交集的,他甚至觉得南司是有看见自己的,放在方向盘的手指越收越紧。
在他们的位置就要重叠在一个点,目光保持在同一条直线时,身旁的蓉蓉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老公,我好紧张,等一下我要是忘词怎么办?”
南司的目光猛地收回来,迎上蓉蓉紧张又期盼的美眸,嘴角露出安慰的笑容,“没关系,有我在你身边。”
蓉蓉揽住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南司,谢谢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会做一个好妻子,孝敬父母,照顾好你,做你最坚强的后盾!”
南司脸上的笑怎么看都觉得蒙上了一层纱,模糊不清。手指拍了拍她的手,像是安慰她一样。
那一瞬间的错开,白言似乎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心碎声,激烈的,凶猛的,也是绝望的。刀子在一刀刀的割着他,可是看不见伤口,也听不到血流成河的声音。
他现在还能回头看到南司的婚车,看到他和蓉蓉就要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共同步入幸福的婚姻殿堂,去走他觉得好走的那一条路;可是也看见了南司的人生与自己的人生是两条交叉的线,在中间会有一个焦点,交点过后便永远没有交集。
以前某次加班加的很晚,两个人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一晚。睡梦中白言很响亮的喊了他的名字,然后醒过来,听到对面的沙发他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嗯。”
知道他在,那一刻,觉得很安心,翻个身,又继续睡着了。
姐姐在美国生小外甥的时候是剖腹产,白言工作忙没有回去,是父母和姐夫在旁边,送她进产房。后来她打电话与白言说,“当时一定要知道你姐夫在才放心,其实就算他再也管不了什么事,又不是医生,可就是要多看上一眼,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这就是夫妻对彼此的意义吧。顶着丈夫与妻子的名号,不管爱与不爱,天生的与别人不同。
听过很多这样的故事,无论丈夫和妻子的关系有多么不好,女方就是不离婚。因为偶尔在夜里醒来,知道自己的身边还有个人,会呼吸会喘气的活人,就算再没用,再怎么不好,可他和陌生人和朋友比起来,是更贴近自己的人。
有时候,他在,就已经是一种很深切的安慰了。
这一刻,白言是真的害怕。家庭、孩子,都是很难撇下的羁绊。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打算离开她,就这样过下去,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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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裴带着阿离出现在婚礼上,南司没有邀请那些高官,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简单的介绍,寒暄后他带着阿离站在角落看着这群人,面无表情。
南司端着两杯酒远远的走过来,递给他一杯,“阁下,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两个人举杯喝了一口,龙裴低眸扫了一眼薄离非,“你自己去拿吃的。”
薄离非如斯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龙裴是刻意支开自己,也没多说什么,独自去拿食物。
龙裴从口袋里拿出信封递给他,南司没接,眼神望向他有些不解,“阁下。”礼金早就送过了。
“白言。”
南司的神色一僵,不自然的苍白,伸手接过信封,像是拿着千斤重的东西在手上,仿佛随时都要拿不住掉下去。
打开除了一张贺卡只有一张单据,他看到型号不由的惨淡一笑,为何到此时此刻,白言还是对他这么好!
这款沙发是当时他们一起去看到的,自己非常喜欢,可只有样品展览,实货是意大利进口,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到货前后大概要三个月。白言还开玩笑要买来送给他做新婚礼物。他恶狠狠的瞪了白言一眼没说话,当时觉得麻烦便没有要。
没想到后来白言还是偷偷的订了,真的送给自己做结婚礼物。
打开贺卡没有书名,只是简单的一句——愿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南司手指紧紧的捏着贺卡,侧头看着龙裴很惨淡的开口,“阁下,当初你是怎么挑到这么一个傻瓜的。”
龙裴漆黑的眸子平静的扫了他一眼,视线看向在陪着两家长辈的黄蓉蓉,勾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南司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刚巧蓉蓉的视线也看过来,温柔的笑着对他们点头;他极力维持嘴角的弧度,声音里夹着无比的悲凉,“既然不能是他,那娶谁都一样。”
在外人看来南司是疯了,所以和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结婚。可他心里很清楚,他娶蓉蓉和娶别人没什么两样,有些东西过去了便永远回不来。
他没有白言的勇敢和纯粹,也没有阁下的魄力与威严;他没办法丢下两老不管,没办法与这个世界为敌;他只能选择一条不太辛苦,不太难走的路去走。
自私,是人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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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希看了一眼手腕的表,婚礼已经开始了,眸光看着神色呆滞的白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虽然知道他和南司的事,但提及的次数其实很少。毕竟在c国同性恋是异类,顾明希从不问他们相处的细节,怕白言尴尬,也怕自己别扭;白言也从不说,大概是怕她不自在以至于厌烦。
可是除了顾明希,白言再也没有第二人可以讲,听到她可怜的语气,想到南司因为蓉蓉的一个动作立刻撇开他的举动,突然之间泪如泉涌,自己都控制不住。
一直压抑忍耐,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情绪总是灰的,成了习惯,已经没办法痛痛快快的大声哭出来。只是眼泪不停的往外涌,哽住了喘不过气,声轻音颤,“我好难受……”
顾明希无话可说。感情向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两个人的事,即便是再好的朋友,能插手的程度也有限。
白言持续了有大半个小时,情绪完完全全是崩溃掉,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顾明希不想让他在这个喜庆的场景里逗留,要求换座位,她送白言回去。
南司的幸福路人皆知,可白言的苦又有几个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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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希在客厅的酒架上挑了两瓶红酒,去厨房拿高脚杯,席地坐在地毯上,一边开酒一边说,“我们喝酒吧。喝酒会让心里舒服一点。”
将倒好酒的杯子举到白言的面前,白言看了她一眼,从沙发坐到地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顾明希又给他倒了一杯,“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白言喝完第二杯,低喃的开口,“我想等他,等到四十岁。”
顾明希倒酒的动作停下,眸光冷漠的直直的看着他,“白言,别傻了!这一点也不切合实际,如果以后他能回到你身边,现在又为何要走?”
她真没想到白言居然还想要等南司。
值得吗!
白言拿过杯子苦笑的将酒灌入口中,抿了抿唇,眼神蒙着雾气看向她,“明希,我已经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了。”
他不是没有爱人的能力,只是不是那个人就是不行,他没办法去想象以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男人更不行。
他喜欢的,爱着的只是那一个人而已,无关性别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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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逃之完结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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